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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了一會兒,三位客人起身告辭,說說笑笑出寺去了。
中午,僧人吃罷齋飯,等覺通回丈室之後,便圍在一起議論上午那件事情。慈音說:“今天多虧監院能跟他們過招,不然咱們就難堪啦。”
永賢問:“請問慧昱師,他們為什麼向佛像吐唾沫?後來你把礦泉水倒在地上是什麼意思?”
慧昱說:“他們唾佛,其實是東施效顰。這是一個禪門故事。說仰山慧寂禪師在世時,一行者隨法師入佛殿,行者向佛而唾。法師問:你為什麼向佛吐唾沫?行者說:你找個沒佛的地方我吐。這意思是說大地虛空,佛無處不在。仰山的對策是,讓法師向行者臉上吐唾沫。但那個曹三同見我會得,就聲稱要拿水把他吐的唾沫洗去。我奪水倒在地上,自然回應事件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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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手合十 第十六章(3)
一凡說:“我也明白他是重演古人故事,可我不知他們深淺,沒敢接招。”
慈音說:“慧昱師,你往後給我們講講禪宗吧。以前我住的那個寺院是淨土道場,只念佛不參禪,可我以後遇到這樣的客人怎麼辦?”
慈輝說:“對,真是該給他們講一講。”
慧昱說:“好,幾個沙彌已經跟一凡師學完了早晚課誦,下一步應該學學修禪。像慈音你這樣從別處來的,如果願意,也可以一起修習。我和住持打個招呼,就馬上開始。”
慧昱去和覺通說了這事,覺通說這事很好,你去辦吧。當天晚上,慧昱就把法堂臨時改作了禪堂。他向幾位學禪者先講禪門第一公案:當初佛祖在靈山###上拈花示眾,眾人不懂,只有摩訶迦葉破顏微笑,於是佛祖宣佈:“吾有正眼法藏,涅槃妙心,實相無相,微妙法門,不立文字,教外別傳,付囑摩訶迦葉。”講完禪宗淵源,簡單地講了講歷代傳承,接著又講怎樣坐禪參話頭。他說,他跟著師父在通元寺參了好幾年話頭,後來上了佛學院,對這種做法起了疑情。但現在想來,今天的人根器劣弱,滿腦子妄想,修禪的第一步,還是得坐下來,歇下來。坐就是菩提,歇就是菩提。慧昱讓大家也參“唸佛是誰”這一話頭,並且教眾人怎樣坐,怎樣參。
講了一個多小時,他看看佛龕前的長香已經燃盡,便說,修禪,關鍵是真修實證,咱們每天晚上講一支香,坐一支香。說罷,他讓眾人活動一會兒,解解手,再去燒一支香插上,然後就和眾人一起坐下。
然而只坐了一會兒,禪堂裡就有了動靜。慧昱睜眼看看,原來是離他不遠的永旺坐不住了,竟然兩手在背後撐地,張目四顧。他抄起身邊那把下午趕製的“香板”,伸手就朝永旺的腦袋上打了一下。永旺抱住腦袋說:“你還真打呀?我腿疼!”慧昱說:“我打的是你的習氣。你腿疼,悄悄活動活動好了,怎能擺出那樣的懶漢架勢?”永旺說:“好,我改正。”又重新讓自己坐好。
終於等到那支香燃盡,慧昱將香板在地上敲出一聲響,說道:“開靜。”於是眾人睜眼放腿,齜牙咧嘴地起身。永旺說:“這一支香真難熬!”慧昱說:“等你順過腿來,嚐到禪悅的滋味,還會不想起來呢。”
慧昱打算,下一步要給他們講《金剛經》和《壇經》,定慧雙修。然而幾位沙彌都沒有這兩本經書,他便想了一個辦法:每天在黑板上抄出一段,讓他們背下,晚上由他釋講。第二天,他就去黑板上抄寫《金剛經》的第一段。
正寫著,聽見背後有人說:“好字!”他回頭一看,原來是秦老謅站在那裡。他說:“好什麼呀,這粉筆就是沒有毛筆好使。”秦老謅說:“是,當年我在村裡教夜校,剛開始的時候把粉筆當毛筆拿,不知弄斷了多少。”慧昱聽他說話跑風漏氣,端詳他一下說:“喲,你的門牙怎麼沒了?”秦老謅捂著嘴道:“咳,說出來丟人,都是叫兒媳婦害的。”慧昱問:“她怎麼害你啦?”秦老謅說:“她把那口坐化缸賣了,還把錢獨吞了。”慧昱吃了一驚:“把那缸賣了?賣給誰了?”秦老謅說:“我也不知道是賣給了誰,好像是怡春市裡的。昨天我來耍山,一回家就見老伴在屋裡哭。她告訴我,那幾個人先到家裡看柘樹王,後來走到門外看見了那缸,就回來商量要買。老伴說不賣,可兒媳婦非賣不可。她跟人家講價,三百不賣,五百不賣,後來人家出六百,她就叫人家拉走了,並且把錢揣起來,沒有婆婆的份兒。我聽說這事,氣得渾身哆嗦,就去問兒媳,說你怎麼能把那缸賣掉呢?兒媳說,死人用的東西,她看著不順眼。我說,你賣了也就賣了,可缸是我撿回來的,你不能把錢都揣起來吧?兒媳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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