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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揣起來,你能把我怎麼樣?我說,你怎麼不講理呢?我不都要,只要一半好不好?可兒媳連三百也不給。把我氣得,回到自己屋裡就摸起酒瓶猛灌,喝了整整一斤。喝醉了,還想到堂屋和兒媳婦講理,老伴卻攔著我不讓去。我讓她拽倒了,嘴磕在飯桌沿上,兩顆門牙就報銷啦!”慧昱說:“你那兒媳婦真是夠嗆,貪圖幾百塊錢,就把那麼一個珍貴的東西賣掉了。我原先還打算,如果你願意的話,把它弄到山裡來呢。”秦老謅說:“弄到山上也好呀,讓遊客看個稀罕。唉,現在說什麼也晚了。”
雙手合十 第十六章(4)
他嗟嘆片刻,說:“慧昱,你抄你的經書吧,我到別處轉轉,解解悶去。”說罷走出了寺院。
到了星期六早上,慧昱和覺通說,要去怡春市看看禪社活動情況,問他願不願去。覺通不悅,說我不去,跟那些禪瘋子攪和在一起幹什麼,他們都是閒得無聊,借禪找樂子的。慧昱說,他們能從禪學中找到樂子,這證明佛教文化在知識界還在受歡迎,還是有生命力的,我們應該加強跟這些人的聯絡,藉機光大佛教文化才是。覺通說,我說不過你,你去吧。慧昱只好和慈輝一起下山。
來到停車場,只見那裡停著幾輛車,卻不見熱砂主人的影子。二人正這看那看,有一輛白色小轎車突然啟動,直向他們衝來。二人見勢不妙急忙躲閃,那車卻在咫尺之外“嘎”地一聲停住。車門開啟,熱砂主人跳出來笑道:“逢佛殺佛,逢祖殺祖!”慧昱立即明白這是演繹臨濟宗風,遂向山下一指:“祖師正在山道彎處放尿,速去撞他!”接著坐到了副駕駛位子上。熱砂主人哈哈一笑,打個響指,到駕駛座上發動了車子。
熱砂主人一邊開車一邊說:“真好!我們禪社辦了兩年,一直沒有真和尚作伴,這一回有了。”慈輝這回也敢接話茬兒了,說:“我們如果是假的呢?”熱砂主人說:“拉到山下,打煞餵狗!”三人同時大笑。
到了山下,慈輝問道:“熱砂主人,能告訴我們你的真實姓名嗎?”
熱砂主人說:“我姓釋,名迦,字牟尼。”
慧昱扭身向他合掌:“本師在此,弟子失敬!”
熱砂主人拍著方向盤直笑,把腦後小辮晃得像一條撒歡的狗尾。
拐上公路,熱砂主人說:“二位師父,我給你們坦白交代呵,鄙人姓許,叫許平原,職業是捏泥巴。”慈輝問:“捏泥巴?捏泥巴幹啥?”熱砂主人說:“糊弄人唄。”慧昱說:“我明白了,你是雕塑家。”
又說了一會兒別的,就進了怡春城。車子東拐西拐,最後停在了街邊一家店鋪門口。熱砂主人說,到了,這就是社長的畫店兼住處。下車後,慈輝看看這裡掛的牌子上寫著“無揀齋”,便說:“這是什麼意思?”熱砂主人問慧昱:“你說呢?”慧昱看出這是考他,就說:“我猜,這店名取自曹洞宗的一則公案:有人問曹山,國內接劍者是誰,曹山答:曹山。”慈輝將腦袋一拍:“想起來了。那人又問:擬殺何人?曹山答:一切總殺。那人再問:要是遇見本生父母怎麼辦?曹山說:揀什麼!這就是‘無揀’。”熱砂主人打個響指:“好,二位師父請進!”
進去看看,這畫店面積不小,貨櫃上擺滿文房四寶和古董玩器,四周牆上則掛滿了字畫。慧昱見一些作品很上檔次,看看落款,都是國內的一些名家。再看標價,竟是成千上萬,不由得暗暗咂舌。轉身去看南牆,卻見到一牆和尚。那是些人物畫,每張一人,都是曹三同畫的。再細看,原來是古代禪師肖像。初祖達摩,二祖慧可,三祖僧璨,四祖道信,五祖弘忍,六祖慧能,以下便是各個宗派的先賢大德。畫中人物形態各異,表情豐富,十分傳神地表現出了禪師的不同風骨。慧昱一邊看,一邊說好。熱砂主人介紹,這是曹三同的《禪宗百師圖》,眼下已經完成了三分之二。慧昱說:“這可是件大工程,也是件大功德。”
店角有一樓梯,走上去之後,便進入一個大大的客廳。有十來個人正在那裡喝茶,見他們來了都站起來鼓掌道:“歡迎師父!”慧昱和慈輝向他們打個問訊,慈輝搶先說:“各位施主好!”一個胖子道:“叫施主?打算向我們化緣嗎?”慧昱微笑道:“是來化緣。請禪友們賜一杯茶吃。”曹三同指著身邊的兩把藤椅:“茶早備好了,請落座。”
慧昱坐下,只向眼前的茶几一瞥,便呆住了。那茶几,其實是一塊大大的玻璃板放在一口缸上,那缸就是秦老謅家的坐化缸。他怕自己看錯了,再仔細瞧瞧圖案,瞧瞧那些磨損痕跡,越發肯定無疑。他想,曹三同把這裝死人的物件弄來,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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