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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基爾博士並非一切都好,可不管怎麼說,他是個正常的人,有正常人的缺點和弱點,而海德對他來說太強大了。
那時,我很歡迎海德,仔細為他安排好了一切。我在倫敦的貧民區買了一所公寓,存放他的衣服,還僱用了一個僕人做家務。只要我想忘掉安靜、嚴肅的自己,就喝上一劑藥。剛開始的時候——願上帝寬恕我——我覺得很有趣,傑基爾博士有名望,但沒人認識海德,在他的軀體裡,我願意多自由就有多自由。
我不想多談海德的歷險和可恥的行為,傑基爾還和以前一樣善良,總是儘量去彌補海德造成的破壞。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傑基爾越來越不能控制海德了。
一天晚上,海德在街上弄傷了一個小女孩,有人在路上看到了他,那人就是你表弟,有一次你們倆散步到我的窗下,我認出了他。你表弟一把抓住海德,憤怒的人群聚了過來,要海德給孩子家賠錢。為了脫身,海德最後給了你表弟一張傑基爾簽名的支票。
從這件事上我吸取了教訓,以後用海德的名字給他開了新的帳戶,我甚至給了他一個不同的筆跡。我想一切都萬無一失了,但我錯了。
在丹佛斯·卡魯爵士遇害的兩個月前,我又來了一次邪惡的冒險。睡覺前我吃了一劑藥,變回傑基爾博士,第二天早晨醒來的時候我感到有什麼不對勁……我看看房間四周,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亨利·傑基爾的手寬大、白皙,十分勻稱,而那天早晨被單上的手卻十分瘦削,又灰又黑,而且毛茸茸的。這是愛德華·海德的手。
我瞪著這雙手,驚奇得發呆,恐懼讓我難受極了。“晚上睡覺的時候還是亨利·傑基爾,怎麼醒來卻成了愛德華·海德……這如何解釋呢?更要命的是,我怎麼去書房配藥呢?”
我忽然意識到僕人們對海德來去出入已經習以為常了。我穿上海德的衣服,裝模作樣地穿過房間。普爾驚訝地瞪著眼,奇怪這麼早就看見海德先生,但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十分鐘後,傑基爾博士又恢復了原形,坐下來,裝出吃早餐的樣子。
我擔心得夠戧,哪裡還有胃口。我坐在那兒,想著這一切,意識到近幾周來海德的體格開始長大,越來越強壯,而且性格也越來越強了。
“我怎麼辦?”我想,“要是海德控制了局面該如何是好?”我又想到了藥,很早以前實驗的時候,有過一次徹底失敗,有些時候我必須吃兩劑藥才能變成海德,而現在卻越來越容易了——困難的是冒險之後如何再變回傑基爾的樣子。我的善良的一半和邪惡的一半在爭奪著我的身心,而邪惡的一半漸漸佔了上風。
看來我不得不在兩者之間進行抉擇了,我選擇了傑基爾博士。也許我還有所保留,因為我沒有賣掉海德的公寓,也沒有燒燬他的衣服。有整整兩個月,我是個安詳、負責的人,但很快我就開始想念海德了——強壯的體魄,旺盛的生命力以及在那條無名、狹窄的小街上的種種不可告人的冒險經歷。一天晚上,我覺得傑基爾的生活實在無聊、枯燥,於是我又制了一劑藥,喝了下去。
突然,就像開啟籠子的門,放出一隻野獸,那天晚上,我像個十足的瘋子一樣把丹佛斯爵士活生生打死了——而且無緣無故。每打一下,我只感到狂野地興奮。隨後我跑回公寓把所有檔案都燒燬了,我並不為自己的罪行感到汗顏,相反卻洋洋得意,興奮舒暢。回家的路上,我邊走邊重新回味了殺人的滋味。我感到自己那麼強大,能主宰別人。愛德華·海德一邊配藥,一邊哼著歌。
“為你的健康乾杯,丹佛斯爵士!”他大笑著喝了藥。先是一陣劇痛,隨後可憐的亨利·傑基爾跪倒在地,乞求上帝的饒恕。
我又恢復了原形。我鎖上了由小街通往實驗室的門,弄斷了鑰匙,丟在一邊。“海德先生,永別了!”我低聲說道。
第二天,兇殺案傳遍了倫敦,女僕看到了一切,認出了海德。我的另一半成了警察要找的通緝犯。
我多少有點高興,現在海德不能在這個世界上露面了,只要他一出來,倫敦所有正直的人都會毫不留情地向警方報告的。
我再一次過上忙碌、認真而快樂的生活,直到……那是1月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我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曬太陽,突然感到難受極了,全身顫抖,但很快又感覺一切都好了,而且還更年輕,強壯,無所畏懼。我看看自己,發現衣服一下子大了好多,放在膝蓋上的手又成了海德那樣,瘦骨嶙峋,長滿了毛。幾秒鐘之前,我還是個名聲顯赫、受人尊敬的醫生,一下子卻成了惡毒的兇手,兇殺案的通緝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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