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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現在對蘇州熟麼?”王賢問道:“我是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
“還算熟悉吧。”田七道:“我沒事兒經常出去轉。”
“大哥,這兩天把田七叔借我吧。”王賢便對林榮興道:“我需要個自己人做嚮導。”
“當然沒問題。”林榮興憂心忡忡道:“可我們在蘇州也不認識什麼人,幫不上多大忙。”
“這個沒事兒。”王賢笑道:“我身上有臬臺大人和藩臺大人的親筆信,鹽司衙門應該會賣幾分薄面吧。”
“那就好。”聽說有布政使和按察使的幫助,林榮興心下大定道:“七叔,你這就帶二郎去鹽司衙門吧。”
“不去鹽司衙門。”王賢卻搖頭道:“先去蘇州府衙,我得先見見司馬先生他們。”
“好。”田七點點頭,進去換上件體面點的衣裳,出來道:“咱們走吧。”
林秀才也要陪王賢一起去,卻被他拒絕道:“這又不是去打架,人多了沒用,大哥還是在家裡和老夫人、林姐姐說話吧。”
“也是。”林秀才苦笑道:“百無一用是書生,我除了添亂啥也不會……”他雖然身體漸漸康復,但仍然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勉強能夠自理而已。家裡裡裡外外,全靠田七叔和他老婆cāo持,林秀才幫不上什麼忙,還得靠人照顧,難免意氣消沉。
“大哥哪裡話,我們可都指望你金榜題名,全家跟著沾光呢。”王賢笑著安慰道:“那些粗事瑣事,還是留給我們這些粗人俗人幹吧。”
“你可不粗俗,”林秀才正sè道:“你西湖詩會上元奪魁,已經傳到蘇州來了,如今誰不知道我杭州有個雅吏叫王仲德。”
“鴨梨好吃麼?”王賢無所謂的笑笑,他對讀書人的讚譽,如今愈發反感,朝林秀才笑笑,便和田七等人出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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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錢塘春潮圖 第一零六章 陷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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鹽司衙門沒有自己的監獄,故而將犯人關押在蘇州府衙的大牢中。
王賢是衙門裡混的,雖然第一次來蘇州府衙,還是輕鬆拜對了廟門,見到了蘇州府的牢頭,兩人一番親熱的攀談,加上一點小小心意、不成敬禮,牢頭很痛快答應,帶他去探監。
來到光線昏暗、臭氣熏天的大牢中,牢頭開啟一扇柵門道:“販私鹽的,有人來看你們了!”
王賢便和帥輝進去,看裡頭或坐或歪在草堆上的,正是司馬求、周洋,和開生藥鋪的陸員外,還有他們的幾個夥計。
幾人揉了揉眼,定睛一看,見是王賢,全都驚喜交加。司馬先生更像見到救星一樣,撲過去泫然欲泣道:“盼星星、盼月亮,可算把你盼來了……”
讓帥輝把帶來的食盒開啟,王賢道:“這段時間委屈諸位了,先吃點東西祭一下五臟廟吧。”
不用他說,眾人看著食盒中的燒鵝、烤雞、燻肉,早就口水直流了。便一擁上前,也不管手髒不髒,便你撕我拽,大嚼大咽起來。
王賢見狀心裡很不好受,“慢點吃,這陣子我天天來送。”
本來一句安慰的話,卻讓眾人登時噎住了,司馬求嘴裡含著雞屁股,巴巴問道:“我們還得繼續坐牢?”
“不會的。”王賢忙安慰道:“這次我來,帶著鄭藩臺和周臬臺的親筆信,不愁運司衙門不放人。”
“那還好……”司馬求這才把心放下,見眾人已經把燒鵝吃光,只剩一個鵝屁股,登時大怒道:“老子又不是兔爺兒,吃那麼多屁股幹啥!”
風捲殘雲,滿滿一食盒肉食,轉眼進了眾人肚子,一個個滿足的靠在草堆上。這時候陸員外才想起自己是有身份的人,卻也跟餓鬼投胎似的搶食吃,不禁羞赧道:“牢飯實在是太難吃了,我整天夢見大肘子……”
“員外受苦了。”王賢理解的笑笑,問道:“怎麼會搞成這樣子?”
“我們也不知道。”陸員外撓撓頭道:“這趟一開始都挺順利,湖廣那邊的糧食賤如土,哪怕是春荒季節,一兩銀子也可以買三石稻米。我們運去的絲綢和茶葉,也是大受歡迎,雙方一拍即合,敲定了長期合作。”
“湖廣的糧商很熱心,幫我們辦好了布政司的批條,因為擔心家鄉糧荒,我和司馬先生押著頭批糧船返程。”陸員外接著道:“手裡有湖廣佈政司的條子,在兩湖、長江暢通無阻,一直到了這蘇州滸墅關,納了稅,剛要過關,鹽運司的人又要搜查。我本以為他們是想訛一筆,便使了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