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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山海關一線在打仗,但北京城內依然是安靜祥和的氣氛,駱駝在皇城根邊悠閒的邁著步子,運煤運水的大車停在街邊,天邊一片紅霞,夜幕下的紫禁城巍峨聳立,雖然牆皮斑駁剝落,但帝王氣派猶在。
汽車在新華宮門口簡單檢查後就放行了,大總統並未邀請姚啟楨,所以只是母女倆前來,兩人都是第一次進中南海,眼睛都不夠用了,到底是皇家園林,氣派沒的說,尤其是那些個頭挺拔,軍裝熨貼的侍從武官,簡直是賞心悅目。
大總統賜宴,大家歡聚一堂,氣氛好不融洽,終於見到了陳子錕,姚依蕾心裡那點怨氣早已煙消雲散,趁人不注意摸著陳子錕的面頰嘆道:“你黑了,瘦了。”陳子錕則摸著姚依蕾的肚皮說:“寶寶最近乖不乖。”
這場宴席其實只能算是家宴,曹錕的夫人和幾個姨太,以及北京警備司令的夫人也在場,一幫女人談天說地,從北京的皮草談到上海的時裝,時不時發出一陣咯咯的笑聲,姚太太長久不在政界社交圈子混了,今天忽然來到第一夫人的核心圈子,興奮的溢於言表,眉飛色舞說個不停,好在她也是個有眼色的人,不致於說錯話招人煩。
曹夫人非常喜歡姚依蕾,直贊她溫柔賢惠,姚依蕾羞答答的將頭靠在陳子錕肩上,曹錕卻哈哈大笑,道:“子錕啊,你這位夫人可是外柔內剛啊,不知道你這位虎將在家裡是不是要聽夫人的差遣。”
陳子錕汗顏道:“我們互相尊重,沒有誰一定聽誰的規定。”
一幫珠光寶氣的夫人們就笑呵呵的誇讚陳子錕是新派人,知道尊重女性,比那些只會帶兵打仗的老爺們強得多。
“要說尊重女性,馮煥章也算一個,他和現在這位夫人舉案齊眉,倒也是北京城一段佳話。”曹錕捋著八字鬍說道。
陳子錕道:“不知道馮檢閱使現在哪裡?”
曹錕道:“帶兵駐防古北口,對付張作霖,非他這名猛將不可。”
宴罷,按慣例是要打上八圈麻將的,大總統牌癮極大,夫人們也都是久經沙場,姚太太早有準備,帶足了現金和支票,不過姚依蕾身懷有孕,不便熬夜,便請辭離去,曹錕道:“不要走,新華宮裡有的是空房間,帶洗手間和浴室,隨便住,讓小陳陪我打打牌。”
陳子錕面露難色。
曹錕笑道:“你是惦記著夫人肚裡的小小陳吧,我看這孩子將來一定比你還有出息,咱們直系又添一員虎將,我寫幅字給這孩子吧。”
侍從察言觀色,立刻鋪開宣紙,筆墨伺候,曹錕揮毫潑墨,寫了酣暢淋漓的一筆虎。
大總統如此熱情,陳子錕夫婦只得留下,姚太太倒是巴不得在新華宮和這些高官太太們一起打牌,哪怕輸上幾千上萬塊都無所謂。
夜色漸深,北京城安定門外,一隊右臂扎著白毛巾計程車兵擎著火把逶迤而來,和城牆上的守軍互相用手電打著暗語,禁閉的城門緩緩開啟,城外的軍隊潮水般湧了進來。
第五十八章 直系末日
軍隊進城的時候,紫光車廠的車伕張大牛正在安定門一帶拉晚兒,看到這麼多荷槍實彈的大兵半夜進城,見多識廣的老車伕立刻意識到不妙,趕緊拉著空車往回跑,他猜的沒錯,軍隊一進城就開始封鎖交通要道,在每個路口都擺上一輛大車,派駐一個班計程車兵站崗放哨,禁止所有車輛通行,有幾個敏捷計程車兵還爬上了電線杆子,咔嚓咔嚓將電話線給剪斷了。
張大牛一口氣沒歇跑回了宣武門內頭髮衚衕紫光車廠,上氣不接下氣道:“掌櫃的,不好了,軍隊進城了。”
寶慶愣了:“不能夠啊,吳大帥不是在山海關守著了麼,奉軍哪能這麼快打過來?”
張大牛說:“那誰知道呢,反正大隊人馬從北邊開進來了,胳膊上都纏著白布條子,足有幾千上萬人,掌櫃的我還能哄你麼。”
寶慶知道張大牛不可能說謊,沉吟片刻道:“先收車,這兩天不慌上街做生意,等風聲平息下來再說,預備一口大缸,裝上磚頭瓦塊把街門堵上,再買點麵粉鹹菜啥的,以防萬一。”
安頓好了外院的事情,寶慶回到內宅和衣躺下,兩眼瞪著天棚睡不著,杏兒道:“有啥事,把你嚇成這樣?”
寶慶道:“不知道哪路人馬進京了,興許要變天。”
杏兒道:“咱老北京啥沒經過,八國聯軍來過,張勳辮子兵進過,段祺瑞吳佩孚也來來回回打了好幾次了,不都沒事麼,你放心,不出三月,準太平。”
寶慶道:“話是這麼說,咱們小戶人家就算出事,也掉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