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部分(第2/4 頁)
子有些木訥,一向是海洋罩著他。從高一開始,他們就在一起玩音樂,彼此熟悉如同自家兄弟。
那是個綠樹蔭蔭的初夏,彷彿一切都浸泡在槐樹花的香氣裡,變得清爽而回味悠長。
海洋每天吃過晚飯,就會騎上腳踏車,穿過蕪湖路,在蕪湖路和美菱大道交叉處的小賣部裡買一瓶可樂,邊喝邊等待童飛的到來,然後結伴一起去“零度夾角”。
這天海洋喝完一瓶可樂,童飛卻還沒到。海洋便掏出小靈通(合肥人有段時間特別熱衷用電信的小靈通),往童飛家裡撥了個電話。
“喂,你好。”電話那頭是慈祥的男中音,海洋非常熟悉這個聲音,電話是童飛的父親接的。
海洋說:“童叔叔好,童飛出來沒?”
“你是哪位?”
“我是海洋啊。”海洋心說怎麼了,童叔叔怎麼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來。
“哦,海洋……”電話那頭沉吟了一下,“……你找童飛什麼事?童飛在房間看書呢。”
看書?海洋更奇怪了,童飛這個人他還不知道,看到書就一個頭兩個大,他小子什麼時候開始修身養性,裝模作樣看起書來。海洋說:“那個,你讓他趕緊下來吧,快來不及了。”
“什麼來不及?”童叔叔的聲音變得更加狐疑。
海洋心說我們去酒吧演出的事情童叔叔知道啊,今天怎麼推三阻四的,就加快了語速說:“童叔叔,能不能讓童飛來接一下電話?”
電話那頭答應了一聲,跟著腳步聲起,等了沒多久,電話裡又傳來一陣輕盈的腳步聲。
“喂……”語音清亮嬌柔。
海洋一愣:“是……童飛嗎?”
那頭說:“是啊,請問您是哪位?”
海洋傻眼了,電話那頭明明是個女人的聲音,難道是自己撥錯號碼了,可是既然撥錯了號碼,為什麼這家也有一個叫童飛的人呢?事情不會巧到這樣的地步吧,何況童叔叔的聲音他是熟悉的,先前那個人是童叔叔肯定沒錯。
海洋磕磕巴巴說:“我,我是海洋……”
那個女人隨口問:“海洋,哪個海洋?”
她根本不認識自己!海洋滿頭大汗,連忙掛了電話。
如果那個女人是童飛,那真的童飛去哪了?海洋越想越費解,一定是打錯了電話。
童飛家裡電話是七位數號碼,海洋閉著眼睛也能按出來,何況,他在小靈通上儲存著號碼,海洋檢查了一下,沒錯。他按重撥健。想再次證實一下。
“喂,哪位?”還是童飛父親的聲音。
“童叔叔好,我是海洋……”海洋膽戰心驚地吐出這句話。
“哦,是海洋呀,你等下,我去叫童飛接電話啊。”
和藹親切的語調,熱情洋溢的聲音,這才是對待熟人、對待兒子最好的朋友應該表現出來的態度,這個童叔叔讓海洋空蕩蕩的心微微填充了一絲鎮定。
“喂,海洋嗎。”粗糙遲緩得如同鋼銼一樣的聲音,不是童飛是誰!
“好你個童飛啊,你連我都敢耍!”海洋對著電話就吼,“老實交代,那姑娘是誰?”
“什麼……姑娘?”憨憨的語氣。
不像說謊。海洋也明白,童飛是個不會開玩笑,嚴重缺乏幽默細胞的人。他沒談過戀愛,在家又是獨子,沒有什麼姐妹,要真是他去找個女人來忽悠一下自己,恐怕老母豬都會上樹了。
那到底是怎麼回事呢,同樣一個電話號碼,兩個聲音一樣的童叔叔,兩個性別迥異的童飛。
海洋搔搔頭:“你怎麼到現在還沒出門?”
“我剛剛拉肚子,這就出去。”
那晚的演出照常進行,那晚海洋的鼓點頻頻出錯,看到童飛,心情再不似以往那樣單純美好,總壓抑著一種濃郁的詭異。不單是那晚,後來連續好幾天,海洋打鼓都是心不在焉,這導致了其他樂隊成員的強烈不滿。
海洋最終被排擠出了“冰風暴”樂隊。
海洋脫離樂隊後的第三天,童飛也跟著離隊,“冰風暴”無奈解散。
這件怪事,海洋一直沒有跟童飛說。
畢業以後,童飛沒考上大學,直接去了深圳,海洋則考上了蘇大,來到蘇州。兩個人從此斷了聯絡。海洋後來從別的同學那裡隱約聽到過一些童飛的訊息,說他好像找蛇頭偷渡到美國去了。
有幾次假期,海洋回家,從童飛的老家路過,也能看到童飛的父親坐在陽臺的藤椅上看書曬太陽,像一尊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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