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部分(第2/4 頁)
役搔搔頭:“這是什麼怪法子?灌醉了也就不曉得疼了,毛也能好拔些?”
我不好意思笑笑:“這是我跟家對面歡香館的老闆娘學來的。”
“哦!是柳青街的歡香館麼?那家的飯菜點心極有名氣的。”雜役提著鵝便到外頭去宰了,待把鵝治淨,我洗了一把蔥,卷好塞進鵝腹內,然後放入專門炙肉的炭爐內,讓它在爐火裡慢慢炙熟。
嚴家對飲食講究,吃雞必須限定雞重一斤,過輕不能、過重不要,我把一隻雞熟練地去骨刮肉,那李嫂在一旁也不禁詫異:“喲?小月姑娘這刀功也是跟歡香館的老闆娘學的?”
我笑笑點頭,因為實在忙不過來,我只好歉意地請廚房裡另一位專做面飯的吳嫂幫我和麵做薄片的蔥油春餅,她的神情雖然老大不願意,但恐怕因著是招待貴客,也不得不照辦。
刮下的碎肉先放一邊,雞骨和雞翅、腳爪之類的,配上火腿用小鍋熬出白湯來,這期間就切好極細的筍絲、香蕈、山藥丁,然後隔出骨翅,把薑片和筍絲等再放進去滾一陣,最後才放入雞碎肉,兌稀豆粉勾芡一開,不等雞肉變老便立即出鍋,這道雞羹便成了。
這時一個小廝過來傳話:“王家的小爺和管家已經到府了,現在正在花廳和大少爺、二少爺喝茶,大少爺說客人旅途勞乏,讓午時一刻前就開飯。”
廚房裡其他人聽完這話,都偷偷拿眼覷我,但他們也得準備老爺、夫人的飯菜,因此廚房裡一時熱鬧得像是炸鍋,我忙得腳不點地,還好平素在歡香館幫忙時,午晚飯時也是這般情形,所以不致十分慌亂。看那邊爐裡鵝也散發出焦熟的香氣,雜役幫我從爐子裡把鵝叉出來,我把預先發好的木耳、金針與茭白絲一起,加芝麻鹽炒熟,再將炙鵝身上的肉起出來,大約精、肥適宜的條狀,李嫂的春餅攤好,我便選出一個大白瓷盤,把餅、炙鵝肉、木耳素菜分做三堆放諸其上。
唐媽剛好走進廚房,我連忙請她把雞羹和鵝菜餅卷端去二少爺的房裡,她詫異地看著我做出的菜:“真是你做的?”
我點頭,來不及多說什麼,已經是午時一刻整的時辰,我又急忙去向李嫂要些材料,她忙著,沒好氣地指著菜瓜堆:“喏!就那些,沒有了。”
我只得自己過去翻找,恰好看見旁邊有個蓋布的竹籃,開啟一看裡面是些鴿子蛋,用它做甜點心是最簡單不過的了,我拿出六七個打入碗裡,用筷子將蛋漿打稠,化了冰糖水,調好後分成兩個小盅裝好入鍋燉,我正用燒火棍撥著灶內柴火時,一個婆子忽然走過來,一把掀開鍋蓋:“你這燉著是什麼?”
我一怔,趕緊站起身答道:“是鴿蛋膏。”
那婆子的眉頭立刻豎起,指著那個竹籃提高聲音道:“你拿的那籃子裡的鴿子蛋?”
我不知做錯了什麼,只得答道:“是……”
婆子用力把鍋蓋闔上:“是誰叫你動它的?”
我嚇了一跳:“沒、沒有人,我以為放在那就能取用的……”
婆子叉腰冷哼一聲,旁邊吳媽不耐煩地跟她說道:“剛來的黃毛丫頭懂什麼規矩,你和她廢話幹什麼!快來幫我弄這個。”
婆子用手指用力戳了一下我額頭,喝了一句:“回頭看不告訴夫人收拾你!快做你的事去!”
我不敢駁嘴,那鴿蛋膏也極易蒸熟的,我再看看火候,便將兩盅東西端出來,自己拿一個托盤送回二少爺的院子。
今日天氣是難得的晴朗一些,沒有雨,因此他們把飯桌設在院子水池邊的小亭子裡,我走來時,聽見兩個少年人爽朗的說笑聲,唐媽看見我,便過來幫我接過:“還有沒了?”
我搖搖頭:“用了這些鴿子蛋,她們還說呢……”
唐媽生氣地嘀咕道:“這等促狹小人。”她把東西端上桌去,我沒敢靠近,轉身正要回廚房,就聽那位王少爺說:“小琥,北方實不及江南安逸,單說這飲食,年初上元佳節,家父一位同僚府里正好請來個寧波府的廚子,此人手藝確是地道,能把元宵做出甜、酸、辣、鹹幾種口味,或湯煮或油炸或籠蒸,用的餡子更是林林種種,什麼芝麻、椒鹽、棗泥、豆沙的都不算稀奇,還有果、菜、鮮肉的,竟也油潤甘香,北方是從沒有這樣口味的。”
我不由站住腳,想起以前也曾聽說寧波府的人特別會做元宵,特點與江都略有不同,江都人或把糯米圓子揉搓成比棋子還小,入炒菜、燜燒肉類以及湯食,當作鹹味點心的居多。而桃三娘所做過的一種粉圓,是用青草或艾葉、青菜擰出汁水,和粉做圓,色如碧玉,若配豆沙餡,則煮玫瑰花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