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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地顯示了他的能力。他希望那些高談闊論、脫離實際的鐵路工作的批評者,能看到剛才那個場面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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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下午五點,這位令人驚異的科薩爾從容不迫地將用來與造反的“巨”物作鬥爭的物資運出了烏夏,上路朝希克里勃羅進發。兩桶煤油和一車乾柴是他在烏夏買的;許多袋硫磺,八支大獵槍外帶彈藥,對付黃蜂用的三支輕形霰彈槍和霰彈,一柄小斧,兩把鉤刀,一把十字鎬,三把鐵鍬,兩盤繩索,一些啤酒、蘇打和威士忌,十二打盒裝耗子藥,還有三天的乾糧,則統統是從倫敦帶來的。所有的東西,他都一本正經地裝在了一輛煤車和一輛草車上先走,只有槍枝彈藥他塞到“紅獅”四輪客車的座位底下,這車上坐的是雷德伍德和那五個他從宜陵找來的人。
科薩爾指揮著裝車,一副無與倫比的若無其事的表情,儘管烏夏正在因老鼠而恐慌,而所有的車伕又都得額外加錢。這裡全部店鋪都關門大吉,街上幾乎空無一人,你敲一扇門,開的卻是窗戶。他倒似乎認為從開著的窗戶做買賣是個明顯合法的方式。最後,他和本辛頓上了“紅獅”單馬雙輪小車,隨四輪大車出發去追貨車。過叉道口不遠,他們就追上了,率先到達希克里勃羅。
小馬車裡,本辛頓把槍夾在膝間,坐在科薩爾旁邊,愈來愈感到驚異。他們所作的這一切,無疑,如科薩爾所堅持的那樣,都是明擺著該做的,只是——!只是人們在英國很少做這類明擺著的事情。他從鄰座的腳看到他握著馬韁的粗大勇武的手。科薩爾顯然沒有趕過車,他一直按阻力最小的路線,在馬路中間走著,遵照著他自己的某種無疑是明擺著的,但卻是不尋常的靈光的指引。
“為什麼我們不都來做這種明擺著的事情呢?”本辛頓暗自思忖。“果然如此,世界就會大大變樣!真不知道為什麼,比方說我自己吧,就不去做那麼多我知道該做也願意做的事情——是人人都這樣,還是隻有我一個人古怪呢!”他陷入了關於意志的玄想之中。他想到了複雜地組織起來的無益的日常生活,相形之下,那些明明白白該做的事,那些精彩美妙該做的事,卻有著某種難以置信的力量不允許我們去做。珍姐嗎?他覺得珍姐頗為微妙。令人困惑地成了這個問題中的重大因素。為什麼我吃飯,喝酒,睡覺,保持獨身,去這兒,不許去那兒,全得聽珍姐的呢?她變成了個象徵,卻仍是那麼不可理解。
田野中的一條小路和一個柵欄踏級引起了他的注意,使他想到了那個陽光明媚的日子,時間如此之相近,情緒如此之不同,那時他是從烏夏走到試驗飼養場去看那些大個兒的小雞的。
命運在捉弄我們。
“得,哦,”科薩爾說。“走啊。”
這是個炎熱的下午,一點兒風也沒有,路上塵土厚積。四望不見人影,只有公共園地的柵欄外面,鹿兒在靜靜地吃草。
他們看見一對大黃蜂在糟踏希克里勃羅邊上的一叢醋栗,另外一隻則在村裡街上一家雜貨鋪的門面上爬上爬下,尋找著一個入口。
影影綽綽地看見雜貨商在裡面,手裡拿著支古老的鳥銃在盯著它。
四輪馬車的車伕把車停在“快樂的牲口販子”門外,告訴雷德伍德說,他該做的事做完了。在這一點上,他得到了煤車和草車車把式的支援。他們的意思不止於此,他拒絕讓馬再往前走。
“馬兒對付不了那些大耗子。”煤車車把式一再重複說。
科薩爾觀察了一會這場爭辯。
“把大馬車上的東西卸下來。”他吩咐道。
他帶的人當中一位大個子、黃頭髮、挺邋遢的機械師照辦了。
“把槍給我。”科薩爾說。
他插到車把式當中。“我們不要你們趕車。”他說。
“你們願意怎麼說就怎麼說,”他讓步了,“可是我們要這些馬。”
他們開始爭執,但是他繼續說下去。
“要是你們膽敢動手,我出於自衛,就要對你們的腿開槍。馬得往前去。”他那副樣子好像這場插曲已經結束。“上草車,弗賴克,”他對一個粗壯結實的小個子說,“布恩,上煤車。”
兩個車把式嚷了起來。
“你們盡到了對僱主的責任,”雷德伍德說,“你們在這村裡等我們回來。沒有人會責怪你們,因為我們有槍。我們不想做什麼不公平的粗暴的事情,只是現在情況緊急,沒有辦法。要是馬匹有個好歹,歸我賠,不用擔心。”
“就這樣。”科薩爾說。他是很少給人作保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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