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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知道我知道啊……”越寧順手拉著她在長椅上坐下了,兩個人像多年未見闊別已久的老友一樣滔滔不絕挖心剖肺。
“真的嗎,他討厭西紅柿?我以前還不知道……”張廷雨興致勃勃地邊聽邊記錄,“那他最喜歡什麼?……什麼?青椒?!”真是不可思議,居然有人喜歡青椒。越寧想起顏小舟有一次無意吃到青椒後吐了一晚上的情形,不覺笑得更加燦爛了。
“越寧……你真是好人啊,我以前誤會你了……”張廷雨感動得痛哭流涕,沒想到這麼輕易地接近了顏小舟這麼多。
“別介意,我們是朋友嘛……” 越寧人畜無害地笑,“還有,你不要看他總是一副很厭棄你的樣子,其實那傢伙很喜歡別人纏著他,只是不好意思說而已,你只要堅持待在他身邊,總有一天他會棄械投降……”殺人滅口的。
“嗯,我明白了。”張廷雨目光堅定,時刻散發著愛的光輝。
越寧沉默了一會兒,突然問:“他有沒有要你聯絡K新地產?”
“有,我爸爸跟他們公司關係特別好,只要韓硯和葉祁他們願意引咎辭職,這件事就還有的商量。”
要辭職嗎……不,韓硯不會那麼容易倒下,“張……學姐,你可不可以勸勸顏小舟,你知道,我對韓硯……”話沒說完,但張廷雨應該已經領悟了。
“對哦,我差點忘了你喜歡他,我試試吧,不過不見得有用……”
擺明的敷衍態度,過河拆橋。越寧在心裡冷笑,不經意看看不遠處那顆樹。張廷雨收起筆記本興高采烈地走了。她靠在靠背上,輕輕地說:“出來吧,我看你也忍不住了……”
顏小舟緩緩地從樹後走出來,坐到越寧旁邊。
“什麼時候學會顏路那套惡作劇了?”
“他是我教出來的。”
他訕訕笑笑,“是嗎……為什麼不跟他們解釋?”
“你不是想陷害我嗎?我隨了你,你該高興。”如果解釋,他們就會發現真正的主謀是你。
顏小舟皺著眉頭,似乎很不自在,“這不像你。”
越寧嘆了口氣,笑了,“我說過,如果你利用我,我便認了,所以沒有必要再說什麼,就這樣吧。”終於也維護了你一次,這樣,公平了嗎?她站起身,顏小舟反射性地拉住她的手。
越寧閉了閉眼睛,幾乎想哭了,“顏小舟,我並不欠你的。在這世上,沒有誰是該欠誰的。”她鬆開的手外前走,顏小舟站了起來,在身後喊,“如果我說我愛上你了,你會怎樣?”
越寧停住腳步,回頭笑了,“那又怎樣?”
顏小舟一驚,幾乎有種窒息的痛感,自己全情投入的表演,對方卻全然不放在眼裡,可是不該是這樣,如果真的不在乎她不會這麼做,一定不是不在乎,她應該是很在乎他的,不是嗎?!連骨頭都在叫囂,血肉竄動著,吶喊著:“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 為什麼無論怎麼做都不會開心,無論怎麼走都隔得更遠,為什麼會這樣,到底要怎樣才能真正得到?
越寧輕蔑地看了他一眼,就像兒時那般驕傲和嘲諷,“這句話,應該是我問你才對。”她說,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單薄的背影像是孤獨的皮影戲,蒼白地舞在顏小舟的世界裡。
你到底想要我怎麼辦,在利用和背叛之後,為什麼還要這樣來質問我?越寧閉上眼睛,突然就感到冷,就像是坐在神鵰俠侶裡的寒冰床上,溫度一點一點地自身體消失,所有人都離開了,整個世界只剩她一人,這個世界如此孤獨。
曾在網上看到一張圖片,畫裡的人將繩子套在一顆小樹苗上,另一頭纏住自己的脖子,他掩面給那顆樹苗澆水,只得那顆樹長大,高一些,更高一些。然後有一天將自己吊死,那幅圖的名字叫做慢性自殺。越寧到現在都記得畫裡的人一臉悲壯的樣子,只是她不明白,這明明是演的一個悲劇,為什麼會被歸類到爆笑圖片裡?原來可悲與可笑永遠只在一線之間。
原來從一開始,就是一場慢性自殺,心在別人看不到的地方,陷下去了,沉澱了,敗落了。愛本就是一條不知終點的單行道,道路這樣狹窄,就像顧城筆下的田埂,擁攘而沉默的苜蓿,禁止並肩而行。如果你跟我走,就會數我的腳印,如果我跟你走,就會看你的背影。是一場停止不了的長途跋涉,期盼著前路的光明,期盼著完美的結局,如此執拗,如此堅決,那樣的迫不及待,走到底,卻發現那個人早已走在別人的路上。越寧在陽光下泛著冷笑,為了喜歡這個人,她收起了驕傲和防備,就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