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樣把心攤在一個人面前,卻不想只得到一鞭子,原來感覺也是會錯的,什麼嚮往和體貼都是假的,蠍子和青蛙的故事裡蠍子最終不是也毒死了青蛙嗎?她是太傻了,傻到輕賤了,可是明白過來,又能怎樣呢?聰明並不等於幸福。
高穎推開寢室的門,就看到越寧像個破敗的娃娃一般坐在桌前,毫無生氣彷彿就快死了,她一驚,跑過去抓住她的肩膀,肌膚冰冷得不正常,“小寧!你怎麼了?!”
她抬起頭,空洞地看著她,然後笑了,“高穎……”那聲音沒有感情,卻聽得人想哭,高穎沒有想過這世間竟有人可以這樣笑的,是風乾的靈魂,凋零的煙花,凝結在一個冰點,輕輕一碰,就要萬劫不復。
一瞬間高穎淚盈滿眶,“小寧,別這樣,你別笑了,別這樣,我沒有任你,我還太小了,你只是不懂事,我們都會原諒你的。”
越寧怔怔地看著這個熱情寬厚的學姐,什麼東西充盈了心肺,胸口一陣酸澀。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為什麼會要來安慰我?從來只有自己去保護別人。為什麼沒有人想到她其實也是需要守護的,也是人,也會受傷,也會憂鬱,也會懦弱,孤獨行走的時候,也希望有人能來拉她一把,或是一句鼓勵,或是一點包容,讓她知道,除了被需要,她也是被關愛的?越寧抓住高穎的袖子,嗅著那股菊花的味道,她突然覺得自己很傻,人與人之間的維繫並沒有自己所想象中的那樣脆弱,為什麼要自暴自棄?為什麼會以為沒有人要她了,就算所有人都不看她了,總有人還會站在她這邊不是嗎?
“姐——對不起……”她抱住她的脖子,高穎一怔,等察覺過來,自己已經不由自主地拍起她的背。
“你放心,韓硯並沒有怎樣,今天早上有人提醒他放了那些股票,他沒有賠,反而賺了,這次不成功,我們還可以找其他公司合作,就算都不行了又怎樣,大不了這學生會不開了,我們還是好朋友不是嗎?”
越寧在她懷裡點了點頭,緊閉著雙眼不肯落淚。
我真的不是好人,我做過很多壞事,我如此冷漠,總是令人失望,但是現在,我真的很感謝你們……
有時候成長只是一瞬間的事,往上踏一步,人就會看到了很多以前看不到的東西。這一刻越寧覺得自己懂得了許多,領悟了許多,還這麼年輕,人見人愛,怎麼可以輕易低頭呢?她還有要保護的人,她還有很多要保護的人,還要尋找夢想,還要找自己想要的東西。人這輩子,總要為了什麼事,奮不顧身,付出所有,她已經盡了全力,對得起自己。
這麼想著,可是為什麼,想到那個人,還是那麼想哭呢……
試探
韓硯站在樹邊已經很久了,從張廷雨走後,到越寧走後,看著顏小舟坐在那裡,不斷變幻了九九八十一種姿勢,才終於走了過去。
韓硯自詡為世界首席心理學家,行為往往是最能體現人類心理的切入口,要想了解一個人,一定要挑他最脆弱最迷們最無防備的時候。他能夠肯定,這一刻便是顏小舟這輩子最脆弱的時刻。
緩緩地坐在學弟的身邊,哼著奇怪的鄉村小調,顏小舟微微偏過頭望著他,沒有說話。
“不用管我,我也在看風景。”韓硯笑笑。
顏小舟想要離開,但卻沒有力氣走,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空空的,行屍一樣。到底是哪裡錯了,一切都照著自己規劃地進行著,可是為什麼不快樂?
“你很怕越寧吧?”一個漫不經心的聲音在問,顏小舟猛地回頭,愕然地望著這個學長。
韓硯從身上抽出一支菸,緩緩點燃。青色的火苗在半空。竄動著,顏小舟眯了眯眼睛,一陣恍惚。
“她的確是個會讓人害怕的孩子,尤其,是對著我們這種人……”韓硯望著青色的湖面,說。
害怕……顏小舟茫然了,是什麼時候起開始感到害怕的?三個人自一條路上走來,如此接近,不曾分離;什麼時候起,自己的眼睛開始偏向一個人,明明是那樣安靜的一個人,卻渲染了自己的整個世界,整個世界就在她的眼裡?不該是這樣的,想要征服世界的人,怎可被一個人的世界征服?打倒她,打倒她就是無敵了——可是,做不到啊,無論怎樣做這個人都不為所動,她會像風或水那樣稀釋你的力量,而你又無法無視她的存在,該怎麼做,怎樣做才能不再害怕?
“愛上她……”然後,讓她愛上我。
十七歲那年望著正被顏路抱在懷裡的越寧,這樣想到。
“沒有誰會因為努力去愛而愛上另一個人。”韓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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