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手放水一手點火,耍手段密謀得橫財(第2/3 頁)
嬤等的就是這個訊息,她將青花茶盅往案上重重一擱,對目瞪口呆的管家說道:“把人安排一下,守住前後門,看好各房的物件箱籠。這房子是咱們沈家租的,今天就把白家掃地出門。”
這一下動靜可不小,白夫人驀地看見許多陌生面孔分散到各個房間收拾東西,登記照冊,連自己的臥房都不例外,驚呼道:“青天白日的,你們安敢擅闖民宅?!”
“白夫人,我們家小姐已經和您兒子和離了,這房子是我們沈家租的,從此女嫁男娶各不相干。”管嬤嬤皮笑肉不笑說道:“麻煩您請起來說話,您躺著的貴妃榻是我們小姐的陪嫁,我要檢視有沒有毀損,記在帳上的。”
白夫人一愣,兩個婆子上去將她從貴妃榻上拉開,掀開褥子細細檢查一番,點點頭。管嬤嬤說道:“紫檀梅花錦地貴妃榻一張。”一旁等候的賬房筆如走龍般記下。
“豈有此理!”白夫人氣得渾身發抖,順手抓起案上的茶盅摔在地上。
祝媒婆忙拉著白夫人的手勸道:“君子動口不動手呢,萬事好商量,莫要動氣。”
白夫人厭惡的拍開祝媒婆,“你少來這裡裝好人!三姑六婆,有幾個是好東西!你也配說君子?!敢情是怕我向你討回謝媒錢吧?你放心,我才懶得討要,那十兩銀子就當給你做棺材本了!”
祝媒婆早就歷練出了唾面自乾的本領,她賠笑道:“我不配說君子,您大人不計小人過,小人謝過您給的棺材本,白灝和沈小姐的親事是小人做的媒,小人希望你們好聚好散,莫要鬥氣了。”
“啊也!”管嬤嬤心痛的撿起一個碎片,對著夕陽嘆道:“是官窯梅花三弄甜白瓷,小姐陪嫁裡最貴重的一套茶具,自己捨不得用,孝敬給您使,您不知珍惜,隨手就砸了,哎喲喲,碎了一個,這一套茶具就廢了,先記下,以後找白家怎麼描賠,還要回去請大少奶奶示下。”
白夫人怒火更炙,卻再也不敢亂摔東西,厲聲道:“刁奴休得欺我!我兒成親三日,新婚燕爾,夫唱婦隨,如何會和離?刁奴乘我兒和兒媳去岳父歸寧,假傳訊息謀奪我白家家產,管家!還不快去順天府報官!”
這老婦果然難纏,不見棺材不落淚,管嬤嬤說道:“白夫人儘管去報官,我們一大撥人在這裡清點嫁妝,您也知道,除了這屋子裡的傢俱等大傢伙式,還有六十四抬手插不進的嫁妝,一時半會這事也做不完,跑不了的。”
“不過呢,沈白兩家畢竟做過兒女親家,您可別怪我沒有提醒您,順天府衙門有您兒子親手寫的和離文書,黑字白字的,我們少不了反訴你們白家誣告,加上謀奪我家小姐的嫁妝,這個罪名可不小,真要去打官司,貴公子去秋闈的資格有沒有還兩說呢。”
祝媒婆連連點頭道:“白夫人,事已至此,可別鬧大了,您兒子確實寫了和離文書,我這個媒人做見證也簽字畫押了,不信您瞧,我手指甲縫裡還有紅印泥呢。”
秀才犯了罪,是要被取消秋闈資格的,白夫人忌憚兒子的前程,沒有再提報官的事。只是兒子還沒回來,即使祝媒婆指天發誓是真和離了,她也不敢確定,從現在的情況來看,八【九成是真的,還是幹閨女說的對,沈家商戶出身,行事粗魯不懂規矩、不知廉恥——若真是那書香世家嫁閨女,別說只是立規矩,縱使受了天大的委屈,也沒有像沈家這樣成親三天就和離的啊!何況自己不過是稍微言語敲打了一下新媳婦,沒把她怎麼樣嘛。
罷罷罷,這樣的親家不要也罷,等兒子高中了,什麼樣的名門淑女娶不到,反正兒子不吃虧,還白睡了那小蹄子兩天,失了清白的女人,將來說破天也只能找個年紀大的鰥夫嫁了,做那現成的娘也夠噁心的。
惡毒是卑劣者療傷的神藥,白夫人很快恢復了精神,吩咐心腹收拾箱籠,從蘇州老家來南京是打算跟著兒子兒媳長住的,除了田畝房子傢俱被褥等粗笨過大的東西,能帶走的基本都歸置起來,套了騾車拉到南京。
看著自己的舊物被人從精緻華麗的傢俱裡清理出來,白夫人實在不甘心被灰溜溜的趕走,冷哼道:“沈家是沒人了嗎,派個奴婢抬嫁妝。”
管嬤嬤笑道:“誰來說話,那也看看和誰說話。您一個白身,我們家老太太、大少奶奶可都有誥命的,少不得由我跑一趟,收拾收拾屋子了。”
那意思,就是把自己當破銅爛鐵掃地出門了,從來沒受過這種侮辱,白夫人慾駁幾句,又覺得和一個奴婢相罵實在有*份,哽哽咽咽的就像被捏住了脖子的母雞,祝媒婆在一旁沒話找話,生怕白夫人一時受不住打擊,出了事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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