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難平小姑訴委屈,姑太太登門憶舊怨(第2/4 頁)
面,也好叫那些伺候的人知道,只要忠心為主子作想,咱們不會虧待他們;若是那背後藏奸的,必定是今早趕出門那兩個人的下場。你要牢記,御下之道,恩威並施。”
沈老太太表明立場的同時,又和了一頓稀泥,把這場風波先平息下去,“你嫁妝的虧空,今日就叫你大嫂和你二哥來,拿我的私房補上。”
“萬萬不可!”沈韻竹驚道:“原本是我失察丟了嫁妝,怎能由您拿私房填補。”
還有句話沈韻竹悶著沒說:未出嫁的女兒和未分家的男子都是無私財的,嫁妝在白家時所有權是她,但是和離回家,嫁妝交還公中,老太太拿私房補,又補不到她頭上,沒得到實惠,反而擔上這個虛名。沈韻竹生母走的早,待字閨中時就並非不諳世事,嫁人三天就經歷和離大戰,看盡世態炎涼,她的心就像沙灘上下起了冰雹雨,處處都是眼兒。
沈老太太疼惜的拍著沈韻竹的手說道:“這有什麼不可的?本是你應得的,再說這些產業遲早都是你的,你自己經營打理,學著管賬用人,賺了是你的,虧也是你的。咱們女人一輩子不容易啊,這和離回家的女人更不容易,悶在家裡顧影自憐,傷春悲秋,剛開始會有人安慰你、同情你,可時間長了,就厭了、倦了,有誰能比自己更靠得住呢?”
“你父母走的早,你二哥遲早會娶妻生子有他自己的小家,指望將來再嫁?唉,我風雨一生,見過人何其多?能靠的住的男人還真數的上來,就是這樣,還是看走了眼,把你嫁進白家。和離過的女人一定要比尋常人更剛強、更用心,才能把以後的日子走好、走順。祖母即使入了土,也能瞑目了。”
“祖母!”一席話說的沈韻竹咽不成聲,心裡暗暗鄙視自己太過自私,把老太太的好心當壞心,真是太不孝了。這是和離以來第一次出自真心、酣暢淋漓的大哭,也是最後一次了。
沈韻竹痛痛快快的哭了一場,完成了從無憂少女到和離少婦心理上的蛻變。下午沈老太太果然叫了王氏、沈義然、沈韻竹和奶孃周嬤嬤,當著面將聚寶門大街的一處鋪面的房契地契給了沈韻竹。
沈韻竹懵懵懂懂的接了,王氏心中湧起了排江倒海的酸意!南京內城一共十三道城門,聚寶門在城
南,是入城必經之地,一個商鋪何止五千?出一萬都不見得買的到,二丫頭真是因禍得福了,而且是一筆活錢,每年坐等著收租金就成。王氏耗盡了畢生修煉的涵養,方能坐穩了太師椅,面上無波無瀾。
沈老太太說道:“二丫頭的東西由她自己拿著,以後她若出嫁,這便是嫁妝;她若始終小姑獨處,這就是她安身立命的本錢,你們誰有不服,只管來找我。”
老太太說話,誰敢不服?沈義然暗自為親妹子高興,還文縐縐的說道:“二妹啊,世事通達皆學問,人情歷練皆文章。你要好好做這經濟學問,方不辜負祖母的一片心意。”
王氏也笑道:“小姑放手去做,若有不懂之處,你若看得起大嫂,儘管來問,我知無不言。”
沈韻竹忙站起道謝,“多謝大嫂相助,只要大嫂不嫌棄我愚笨,一天找您問十個八個呢。”
“問的好呀,我就不怕問。”王氏打趣道:“你那雙胞胎侄兒每天都問一萬個為什麼,我是久經考驗了。”
沈老太太最喜歡看這種一派和睦的場面,心情大好,晚上破天荒的添了一碗飯,剛放下筷子,外頭丫鬟來報說二姑太太來了。
話音剛落,一箇中年貴婦徐徐而來,穿著藕荷色熟湖羅對襟褙子,領口處有一對蜂趕菊金紐扣,月白色馬面裙,飾著三寸寬的墨竹繡紋裙襴(其實正統的寫法應該是‘三寸寬墨竹繡紋拖月白色馬面裙’,拖就是裙襬,但這又不符合現代的閱讀習慣,故去掉拖字),頭頂沒有分發,一股腦往後梳著墮馬髻,鬢邊各插一對金鑲寶石西番蓮簪子,髮髻用一支長而扁的象牙簪子貫穿其中,簡約而大氣。
中年貴婦徑直坐在沈老太太旁邊,端著老太太還沒動過的茶盅一飲而盡,擺擺手命人退下,嘆道:“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二丫頭成親三日就和離、還被白家貪墨了嫁妝這種大事也不告訴我。倒是我那好繼子媳婦當笑話兒講給眾人聽,我方知曉,這臉丟的,貼了懸賞告示都尋不回來了。”
沈老太太閨名叫做沈梅,和招贅的丈夫生了三子兩女,男丁們的名字按照“仁義禮智信”排行,女孩們就順著梅蘭竹菊叫下去,姑太太這輩名字都有個蘭字、小姐這輩都帶竹字、重孫女皆是菊。大姑太太名叫沈詠蘭,跟隨丈夫一直在各地外放;二姑太太沈佩蘭排行第四,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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