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意難平小姑訴委屈,姑太太登門憶舊怨(第3/4 頁)
小備受寵愛,成年後嫁入豪門,是魏國公府四房的繼室夫人,有一子一女,女兒進了宮,生下大公主後封為淑妃。
哪怕沈詠蘭已不再年輕,誥命品級比母親還高,在沈老太太面前依舊是她最疼愛的小閨女,她毫不介意女兒的吐槽,關切的問道:“佩蘭回來了?吃晚飯了沒?如何不叫人先來說一聲,好準備你喜歡吃的菜。你不是陪太夫人去城外莫愁湖別院消暑去了嘛,想著此事已然到了尾聲,就沒去打擾你們,咦——”
又看了看女兒的髮髻,不滿道:“女人三縷梳頭,兩截穿衣,如今這世道是怎麼了?前些天我在江南貢院門口看見有讀書人居然像婦人那樣三縷梳頭盤髻雙鬢戴花,今天又見你一個女人家學男人直梳到後面,好端端的墮馬髻,非要插個怪模怪樣的象牙簪子,這簪子長的都可以當裁衣服的尺了吧?”
言罷,沈老太太伸手就要去拔象牙簪子。
“別啊!”沈佩蘭捂著髮髻側過身子,避開老太太的手,“這是從京城剛時興的樣式,等下個月賞荷時您會看見南京的夫人們大多都是這個打扮,見怪不怪了。”
“這樣子真好看麼?”沈老太太掃視了女兒好幾遍,終於放棄了,搖頭道:“看來我真老了,審美都跟不上了。年輕的時候我也愛俏的,什麼時興就怎麼打扮,有老人犯嘀咕指指點點,我還煩她們古板。如今倒好,我自己成了老古板”
對於沈老太太的自我否定,沈佩蘭的反應從安慰到默聽,已經習以為常,她拿起丫鬟佈菜用的烏木鑲銀公筷夾了一筷子清炒藕帶吃起來,沈老太太方停止嘮叨,“既然沒吃晚飯,吩咐下人重新做就是,幹嘛吃我剩下的。”
沈佩蘭說道:“自己的親孃,我又不嫌棄,反正就吃幾筷子。”果然只挑四樣菜吃了一筷子就停了箸。
沈老太太擔心道:“怎麼了?苦夏的毛病又犯了?”
“我早沒那個毛病了,就是夏乏,每日吃了就犯困睡的,腰身漸寬,怪不舒服的。”
“喲,果然粗了一圈。”沈老太太捏了捏女兒的腰間,忙吩咐下人採新鮮荷葉煮水端上來,“以此代替茶水,能消脂減重。”
“吃一斤荷葉也比不上出去溜達一圈。”沈佩蘭拉起沈老太太,“乘著天色還早,花園蚊蟲少,和您出去走走。”
母女兩個親親熱熱的在花園散步,沒有讓人跟著伺候,只是吩咐丫鬟婆子們把煮好的荷葉水放在荷塘中間的浮香閣裡,等她們休息時飲用。
花園走了一圈,沈老太太也把沈韻竹和離的前因後果說清楚了,感嘆道:“也不知祖宗得罪了那路邪神,我們沈家三代女人,每一代都有一個女人的姻緣要幾經波折。”
其實沈家女人們出現這種魔咒般的怪圈,並不是惹了那路神仙,而是和家族淵源、以及處世哲學決定的。
沈家第一代原是西北人,西北大旱那年和父母四處乞討流浪,之後走失,吃百家飯長大,和災民流浪到南京,恰逢一戶殷實人家做壽施捨饅頭米粥,他第一次吃細糧吃到飽,就跟了人家姓沈,輾轉許多人家打短工為生,積攢幾年本錢,開始挑著擔子走家串戶賣油。
年輕的賣油郎沒做出獨佔花魁這種風流事,勤勤懇懇做了十五年,盤了間小雜貨鋪,娶老婆生子,入了南京的黃冊,小富即安過了一輩子。
沈家是在“賣油郎二代”、既沈今竹的曾祖父手裡發達起來的。一個雜貨鋪,養活家人綽綽有餘,但離發達還遠著呢,曾祖父如何掘得第一桶金?
答案很簡單,婚姻。曾祖父娶了個有錢的女人——杭州一個生下家族唯一男丁的通房丫頭,當家主母忌憚將來嗣子和生母親近,乾脆將她打發出來嫁人,還給了三百兩嫁妝銀子,中等富戶嫁女兒也差不多是這個數了,希望通房丫頭在南京能安生過日子,不要回來找麻煩。
曾祖父以妻子的三百嫁妝銀子,開創了他的商業傳奇,據說鼎盛時期,十戶人家吃的鹽,就有一戶是沈家的。曾祖父重情義,不二色,和妻子畢生只有一女沈梅,即後來的沈老太太。
沈梅自幼做男孩教養,跟著父親周南闖北經商,曾祖父捨不得畢生產業改姓他人,早就定下給沈梅招個贅婿,從改善家族基因出發,剛開始相中了一個相貌清秀的落魄秀才,結果入贅三年,秀才開始找到真愛了,是秦淮河的頭牌,還大著肚子找上門來叫沈梅姐姐。
沈梅親手將秀才打出來,成全這一對真愛,曾祖父吸取教訓,招下一個贅婿就務實許多,從手下挑了個青年能幹的掌櫃,姓崔,入贅後當然改姓沈了,這便是沈今竹的祖父。也由此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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