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討論了。船上所有人都忙得不可開交,為預定的遭遇和數月來失重狀態的短暫改變做好準備。在飛船進入木星大氣層前所有自由物體必須固定好,減速剎車可能會造成高達2G的瞬時重力高峰。
弗洛伊德很走運;只他一人有時間對著正在迫近的行星那華麗的奇觀流連忘返,現在它已遮掩了半邊天空。由於從未接觸過如此巨大的量級,人的頭腦是沒辦法領會它真正的大小的。他得不停地告訴自己:五十顆地球也覆蓋不了正迎面而來的半球。
那些雲朵,一如地球上最眩彩奪目的日落,奔行得如此快速,在他所見的十分鐘內就會飛逝變幻。巨大的渦流沿著纏繞這顆行星的環帶不停地湧動,爾後,又煙霧般旋轉而逝。輕柔的縷縷羽狀白煙時而從深層噴出,又立即被這顆巨星旋轉而生的狂風吹散。最奇特的也許要算是那些白點,它們有時象項鍊上的珍珠,整齊地排列在木星中緯度的信風上。
在關鍵時刻到來前幾小時,弗洛伊德很少看見船長或是導航員。奧勒夫夫婦幾乎不離開船橋,他們正在不斷檢查進入軌道,併為列奧諾夫號整個航程的每一分鐘作細緻的校正。飛船現在正行駛到剛剛擦過外層大氣的重要關頭;如果飛得太高,剎車的摩擦力將不能使其充分減速,那麼它就會衝出太陽系,絕無任何挽救的餘地;如果飛得太低,它就會成為一顆燃燒的流星。在這兩個極端間,想要不犯錯誤就得慎之又慎。
中國人已經證明空氣剎車的可行性,但總會存在出錯的可能。因此弗洛伊德對一小時前醫務指令長魯登科說的話一點也不覺得吃驚,她承認道:“我真希望,伍迪,畢竟,我應該帶上那尊聖像。”
第十四章同舟共濟
“……楠塔基特(美國地名,位於馬薩諸塞州。——重校者注)那棟房子的抵押檔案應該在圖書室標著‘M’的資料夾裡。
“好啦,這就是我能想到的全部正事。最後的兩小時我會用在回憶孩提時看到的一幅維多利亞時代的舊畫——它肯定已有差不多150年的歷史了。我不記得它是黑白的還是彩色的,但我卻忘不了那種情感——別笑——它的名字是‘最後一封家信’。我們的曾祖輩就鍾愛這種傷感的情節。
“它畫的是颶風中的一艘帆船的甲板——帆早已被捲走,甲板上也浸滿了海水。背景中,船員們正在奮力拯救這艘船;而在前景的顯著位置,一個年輕的水手男孩卻正在寫一張字條,身旁放著他希望可以帶它漂回陸地的一個瓶子。
“雖然那時我還是個小孩,我也覺得他該和船上的同伴一起奮鬥,而不該獨個寫信。但是,這幅畫仍舊打動了我:我從沒想到過有一天我會像那個年輕水手一樣。
“當然,我確知你會看到這條訊息——在列奧諾夫號上我幫不上任何忙。事實上,我被禮貌地要求儘量別妨礙工作,因此當我談到此事,我的良心是十足清白的。
“我要把它發到船橋了,因為十五分鐘後我們將中斷通訊,收起碟型天線,並做好封艙準備——這對你來說又是個海員的極好類比!木星已經遮滿了整個天空——我不想描述它,也不想觀察它太長時間,因為護窗板幾分鐘內就要升起來了。無論如何,攝像機在這方面比我強多了。
“再見,我最親愛的,我愛你們大家——特別是克里斯。當你收到這個的時候,一切都將已結束,不管以何種方式。記住我為我們所有人的幸福盡了全力——再見。”
弗洛伊德取下音訊晶片,漂到通訊中心去,把它交給了薩沙·科瓦列夫。
“請務必在通訊停止前傳送出去。”他懇切地說。
“別擔心,”薩沙允諾,“所有的通道都還開著,而且我們還剩下足足十分鐘可用。”
他伸出手,“如果我們再次見面——啊,我們會笑臉相迎!如果不能,這種告別也挺好。”弗洛伊德眨了眨眼。
“莎士比亞嗎?我猜是。”
“不錯,戰鬥打響前布魯特斯和卡西烏的訣別(典出描寫古羅馬戰爭的莎翁戲劇。——重校者注)。等會兒見。”
坦婭和瓦西里都在專心致志地觀察飛船的位置變化,只向弗洛伊德揮了揮手,弗洛伊德只好退回了自己的小艙室。他已向船上其他人說過再會;除了等待之外已無所事事。他的睡袋吊到了預備位置,準備應付減速開始後重力的迴歸,而他只需爬進去——
“收回天線,開啟所有防護板。”對講機裡說道。“五分鐘後我們將感覺到首次制動。一切正常。”
“我極少會用這個詞,”弗洛伊德自己咕噥道,“我想你是在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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