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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文的姐姐,靈柩裡塞滿奇珍異寶、綾羅綢緞。只想潔淨獨行的姐姐,卻躺在一座富麗堂皇的冥宅裡與殉葬的菱香等人一同灰飛煙滅。
皇太后默默忍著,後宮妃妾們冷冷瞧著,宗親貴胄暗暗氣憤著,滿八旗官員偷偷抱怨著,漢官們悄悄憂慮著,百姓們街頭巷尾紛紛議論著。
於皇上看來,他對姐姐的一往情深再如何表達,都不為過。可對於除他之外的人來說,姐姐只怕就與那紅顏禍水等同並論了。
婉晴冰涼的手上前挑一挑燈芯,燭光又明亮些,可也比不上外頭一樹一地一院的銀裝素裹,好一場爭先早到的初雪。上午陰雲遮天蔽日,下午雪花輕舞飛揚,到了此時夜晚籠罩,還是剪不斷理還亂的鵝毛碎落英繽紛。
或許是太過全神貫注於這一處避開塵囂的寧靜,也或許是婉晴料及除了皇上不會有她人前來。所以當腳步聲跨進承乾門,轉過影壁,踏上月臺,直至靠近殿門,婉晴才察覺有人,倏然轉身看去。
“是你?”婉晴萬萬沒想到。
“想著就是你,除了你也不會是別人。”靜妃倒是信然自若。
“你來做什麼?這裡不歡迎你。”婉晴衝過去攔住一腳殿內一腳殿外的靜妃。
“我愛去哪兒就去哪兒,歡不歡迎由得了你?”一把推開婉晴,靜妃邁入殿中。
婉晴一個踉蹌,險些跌倒,站穩後,就見靜妃隨意溜達起來,嘴裡還“嘖嘖”聲感慨,“倒是燒了個徹徹底底,乾乾淨淨,真正是凡她用過的也都統統與她一起歸天。虧是沒犯渾到一把火也要燒了承乾宮讓她帶了去,花再多金銀珠寶,燒了的也是個假的。追封成皇后,那也不是從午門正門抬進來的皇后,永遠也算不得坐鎮坤寧宮的那隻金鳳凰。”
婉晴氣火騰騰上竄,“你倒是從午門正門抬進來的,可你就是全身上下都是金子鑄的,你也是不被正眼看一眼的廢后。”
“你個吃了狗膽的…賤…人,”靜妃罵著,衝到婉晴跟前,揚起手就往婉晴臉上扇去,“給你撐腰的人都沒影了,你倒還敢出言頂撞我?”
沒來得及閃躲的婉晴結結實實捱了一耳光,火辣的生疼沒讓她委屈掉淚,反倒火氣更旺,“誰能比得上你一肚子惡膽。論背後有人撐腰,誰也比不過你。別說得自己多能耐,也不過是一根吸附別人靠別人袒護的毒藤,擺什麼傲睨一切的醜態。”
“賤…人,賤…嘴,”靜妃兇惡畢露,接著又要給婉晴一巴掌。
這次婉晴乾脆往靜妃跟前湊近兩步,毫無懼色,“有種就到太后跟前撒嬌,讓太后賜我一碗…毒…藥。你少在我跟前耍威風,到了這時候,我還真不怕。”
惡狠狠盯視靜妃的婉晴,竟在此時爆發出如此魄力。她雖不是靜妃那樣的顯赫出生,可她也是阿瑪、額孃的掌上明珠。打小到大,她婉晴的性子裡就缺墨蘭姐姐那一脈溫柔嫻靜,她的脫韁這些年只是被姐姐管住,而不是被磨光,如今這滿肚子的怨恨只會讓她的激烈往不要命裡衝撞。
本也是悍戾過之的靜妃,聽完婉晴的話後,竟沒有像往常那樣不依不饒。收回本欲作惡的手,轉入平靜,呆呆看著婉晴,好一會兒後,幽幽出口,“你有種,你們姐妹倆都有種。”
婉晴的氣焰中飄出迷惑,半響不知該如何回嘴。而面向院落的靜妃忽然拉過婉晴,輕喊著“有人來了”,扭頭一口吹滅燭火,拖著婉晴三步並作兩步躲進東次間。
“應該是皇上,有什麼可躲的。”婉晴小聲嘟囔。
“閉嘴,我不想看見那個廢物。”靜妃狠勁捏了捏婉晴的胳膊。婉晴本想發作,可不知為何,她一聽靜妃罵皇上是廢物,她居然想當然保持默然。
***
乾清宮暖閣裡,吳良輔給皇上端上太醫院送過來的湯藥,若是依著從前,怕苦的皇上喝藥可是老大難。可自打端敬皇后去後,再也不用費心思。湯藥遞上,皇上二話不說接過,一口悶進,臉上無任何表情,嘴上也無隻言片語。
更讓人心酸的是,他不止一次聽到皇上吩咐御醫,“給朕開最苦的藥,越苦越好,若是能苦過朕心裡的苦,朕或許能好受些。”
吳良輔整日裡擔憂受怕,這像紙片一樣的皇上何時才能振作起來。飯菜咽不下兩口,且還光吃素,也就喝藥時,豪爽乾脆。太醫院只得在湯藥裡下功夫,給皇上補給營養。
服藥後,福臨拿過一本奏摺,接著批閱,目光快速溜過,手裡的藍筆落下批覆。
按照規矩,皇帝、皇太后之喪,藍筆換紅筆批本以二十七日為限,而皇后之喪從未有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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