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第2/4 頁)
有了矛盾時,不管兒子對與錯,只能教訓兒子,批評的多嚴厲,兒子都得接受。
尹常佔知道違章作業面前,他和父親就不是父與子的關係,而是班長與職工的關係。
誰叫我們是父子呢。
尹常佔說話時一臉的平靜,我聽後滿眼的驚訝。
一次,在現場作業中,有位職工把撤下的舊膠墊隨手扔下了路基,父親看到後,嘴裡罵著,腳就飛上來,朝我狠狠地踹了一腳。其實這一腳踹得太冤了。我不但沒有扔一塊,還提醒那個職工不要扔,可父親不問青紅皂白就踹我。我心裡挺委屈,憋氣,可也只能忍著。雖然當時還不能理解父親為什麼要這樣做,可知道父親一定有他的原因。回到家中,父親愧疚地對我說:“孩子,委屈你了,爸只能這樣做,誰讓你是我兒子呢。”
天下父母都一樣深愛著自己的孩子,可愛的方式卻截然不同。有的父母利用手中的權利,為孩子安排最舒適、最輕鬆、最體面的工作,唯恐孩子吃一點苦,受一點罪。而有的父母則有意讓孩子吃苦受累,接受艱苦的鍛鍊,相比之下哪一種才是真正的愛呢?
寶劍鋒從磨礪來,只有無畏的海燕才敢搏擊風浪,在暴風雨中翱翔。
不經歷風雨怎能見彩虹。一代代養路工就是這樣言傳身教,將安全的責任,安全的精神,安全的意識傳承下來,擎起福生莊養路工區安全生產這片天。
如今尹四娃老人已退休在家,仍住在工區前面離鐵路線不足三十米的舊平房裡,我走進他的小院。他正在侍弄菜地,告訴我說剛種下些茄子辣椒,秋天再來就能吃上他種的綠色蔬菜。老人一臉堅毅,飽經風霜的臉龐,令我想起著名畫家羅中立的《父親》。老人八六年退休已經快二十多年了,兒女們都在外地工作,早勸老人搬到城裡去,可他就是不走。
我問老人為什麼不到大城市享享清福,老人笑著說:“越老越沒出息了,離開這地方,一夜聽不著火車聲就睡不著。”
我知道老人離不開在他心中看得比生命還重要的這兩條鋼軌,捨不得為之奉獻了一生的福生莊工區。兩條鋼軌就是他的命,福生莊工區就是他的根,只有在這裡他的心才是踏實的。 電子書 分享網站
只為守護好這兩條鋼軌(2)
尹四娃老人邊給菜地澆水邊給我講起了他曾聽老輩人講過的關於孫醜二的故事。
孫醜二是福生莊工區第一任工長,那年他43歲。走進福生莊工區的榮譽室就可以在“福生莊工區歷任工長”的名錄中找到他的名字。
深秋的一天傍晚,孫醜二接到上級的命令,夜裡將有一列重要軍列透過,要他們認真檢查線路確保運輸安全。
孫醜二將工區所有人員分成兩班,分別以工區為界,向東向西認真巡查線路。
當時全國還沒有全部解放,新中國的雛形正在形成。此時的中國百廢待舉,飽經創傷的鐵路更是重災區,38公斤的輕型鋼軌鏽跡斑斑病害多。解放區情況非常複雜,潛伏下來的敵特分子蠢蠢欲動,試圖做最後的垂死掙扎。
那晚風高月黑,伸手不見五指。黑暗中山野時不時傳來野狼的嚎叫,線路兩側的山脊上時有恐怖的磷火明明滅滅。孫醜二揹著一支土火槍走在最前面,趙三娃、馮永明、劉有善拎著鐵傢伙緊隨其後。孫醜二拎一盞馬燈仔細巡視檢查著每一根鋼軌、道釘,曲線地段則倍加小心翼翼。
在一個曲線地段孫醜二站住了,他做了一個停止前進的手勢,大夥屏氣凝神地看著他。他說:“你們聽到什麼聲音了嗎?”大夥搖搖頭。他說:“再仔細聽聽。”大夥屏住呼吸靜心去聽,聽到在尖利的風嘯聲中隱隱傳來“嘀答、嘀答”的聲音。“趕快找!”大夥分頭在鋼軌下,石渣中摸索。孫醜二發現一處鋼軌下的石渣有些異常,慢慢刨開上面的石子和土,一個捆綁的如行軍揹包大小的包裹露了出來,滴答聲就是從這個包裹裡面發出來的。
“是定時炸彈!”四個人不由地倒吸了一口冷氣,更要命的是馬燈也被風吹滅了。孫醜二小心翼翼地把包裹取出像抱著嬰兒一樣抱在懷裡一口氣跑出十幾米,扔進了山坳。
半袋煙的功夫,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炸彈爆炸了。爆炸的氣浪幾乎將他們掀倒,顯然這是敵特份子有預謀的破壞。好險啊!今夜是個非常時期,再過半個小時軍列就要從這裡透過……
險情排除了,他們繼續向前巡查,在距離放置定時炸彈約100米處有一根鋼軌被卸了下來,推下了路基。這時,從平綏方向開來的一列火車燈光已隱約可見,他們每個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