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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屋簷下,那就是上帝璀璨的星空。既然我們都渴望著一個共同的目標,為什麼還要彼此冷漠?”
希伯來人穆勒(1)
然而在1827年到1828年期間,對青年安徒生影響最大的人既不是愛德華,也不是喬納斯?科林,而是喬納斯?科林為幫助他完成學業而請來的年輕家庭教師。他的名字是路德維格?克里斯蒂安?穆勒,由於他精通東方語言和文化,於是,人們給他起了一個綽號———“希伯來人穆勒”。穆勒是一個誠實而又有天賦的人,同時又是一個篤信宗教的人,後來,他成為一名牧師兼大學校長。
透過安徒生創作於1827年到1828年間的文章,我們可以看到,那時,安徒生每週都會數次外出,到克里斯欽港去見穆勒,這位新老師與安徒生年齡相仿,無論從智力上還是專業上,他都是一位絕對完美的學習夥伴。穆勒總是在文章的頁邊上清楚地註上評語和修正,語言親切而又略帶幽默和嘲諷,偶爾也會出現“胡言亂語”或是“去哭泣吧”這樣的批註,但總的說來,不像米斯林那樣出口傷人。但這些嚴詞大體上還是建立在一種較為明智的教育形式基礎之上,它們把安徒生從自我陶醉和白日夢中拉回到真正的現實中間。在一篇發表於1828年的文章中,安徒生陷入到習慣性的悲傷情緒中,文章的開頭便沈浸在春光將逝的傷感氣氛之中,而穆勒也用他那特有的長者風度插入瞭如下的評語:“那麼我們就會有東西吃了!”而在文中的另外一個地方,這個學生再一次站在自戀般的傷感邊緣,他描述了一個前途遠大的年輕人死於劊子手刀下、心臟被烏鴉吞吃的情景,穆勒同樣也不失時機地詼諧了一次,他的評語是“真是便宜了這群烏鴉!”
但這些取笑式的評語絕對不僅僅是玩笑和取鬧,對於每一個評語,雙方几乎都會針對文章的美學和道德進行長時間的討論。特別是當討論到宗教、對人性和人生的認識等較為寬闊、深刻的問題,以及道德等問題的時候,穆勒的評語總會滲透著一種嚴肅而緊張的語氣。安徒生也當然會認真地傾聽,在某些情況下做一些記錄。兩人的關係極為默契,至於安徒生對穆勒的敬重,在《我的童話人生》中表現得淋漓盡致:
“我只是在盡情地釋放自己的天性,而我的老師,一個高貴、親愛同時又習慣於對文字精雕細琢的人,卻經常因為我的行為而焦慮不安。即使是我們在爭論的時候,心心相印相通的聖火卻在我們同樣純潔的心中燃燒。和這個純潔無瑕、才華橫溢的年輕人在一起的時候,我總會感到受益無窮,他有著和我一樣非凡的質量。”
穆勒同樣也受到這位學生的啟發,對這位與眾不同的學生也有著同樣的尊重,這一點充分體現在1828年底穆勒在結業考試結束後寫給學院的正式報告中,當時,安徒生畢業證書上的推薦語是這樣書寫的:
“在我教導他的這段時間裡,從總體上看,無論是他的行為、勤勉,還是他的人品,我都找不到任何可以值得指責或是質疑的地方。優雅的性格使得所有有機會認識他的人都會喜歡他;另一方面,不可否認的是,他同時也在遭受空虛的煎熬,空虛正在以一種奇特的方式,撞擊著他那孩子般的膽怯。他的記憶力和理解力,即使不能說出類拔萃,但絕不是凡夫俗子所能媲美的。但如果他不能更好地控制他那超乎尋常的想象力,將來也許會讓他誤入歧途。”
儘管年紀輕輕,但是這位穆勒老師卻清楚地知道他面對的是怎樣一個學生。穆勒曾經被迫設計了一個小騙局,我們可以從其中看出穆勒的心計。當時,這位永遠不乏想象力的學生把自己的作品帶到課堂上,他不停地朗誦這些作品,開始操縱課堂的氣氛。安徒生也不再遵守米斯林禁止寫詩、朗讀詩的禁令,他抓住每一個機會高聲朗讀他的“詩人惡魔”。從1827年到1828年之間,無論是那些曾經用豐盛的晚餐招待他的家庭,還是穆勒,都不能在他無休無止、近乎瘋狂的朗讀中倖免於難。當然,最大的問題是,無論這些作品多麼有趣,如此長時間中斷正常學業,都不是什麼好事。於是,終於有一天,穆勒決定要有所表示了,他給安徒生講了一個俄羅斯的小故事,故事中的作家總想在別人面前朗讀自己的作品。安徒生陷入了沈思,他認真地聽著故事繼續下去:
“最後,所有的讀者都離他而去。今天,當他獨自坐在房間裡,創作出一篇新作品的時候,卻只能絕望地大喊:‘要是有人聽我朗讀自己的作品就好了,哪怕他是魔鬼!’話音剛落,他呼喚的魔鬼紳士便出現了,還帶了一份等他簽名的合同。紳士答應,可以聽他朗讀7年,作為回報,他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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