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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天空———如同沈浸在落日餘暉中,燦爛多彩。彷彿是大自然因為聽到了漢斯?克里斯蒂安?安徒生的聲音而興奮得漲紅了面頰。”
安徒生的閱讀中的確浸透著一定程度的誘惑,把聽眾帶到了時空中的另一個瞬間。在他的閱讀中,似乎存在著某種其它讀者根本無法具備的獨特魅力。在沙龍里,如痴如醉的聽眾根本不可能踏踏實實地坐到椅子上,直到他停止朗讀,迅速消失在隔壁的屋子裡,獨自一人或者和主持人安靜地呆在那裡,聽眾們方才覺醒過來。人們可以鼓掌,但是不得對朗讀的內容進行辯論或是討論。正如格斯特?布農維爾所言,這種朗讀的目的並不是希望聽眾針對這些童話故事提出意見、建議或是指教,相反,而是作家藉此機會,抒發心中的激情,同時,也是讓自己的新故事做一個預演。既然是這樣的話,交流當然也就沒有什麼意義了。聽眾的人數以及他們的關注程度和笑聲,尤其是掌聲的力度和時間,都是作家衡量自己及其童話故事的尺度。在回到家裡之後,對所有的印象加以評判,如果這個故事還沒有出版,他將會進行最後的編輯和潤色。在1864年1月的一天,科林夫婦拜訪了安徒生,他們原本打算品嚐一下丹麥的特色麵包湯(一種用黑麥麵包和啤酒做成的湯),安徒生不失時機地抓住這個機會,為愛德華和他的妻子大聲朗讀了自己的新作。在當天的日記中,他討論了作品的編輯方法:“透過採用遠遠高於平時的聲音去朗讀一篇文章,便可以改進文章中的語言;在朗讀過程中,根據自然的談話方式進行朗讀和隨時的修改,然後在回家之後,再對文章進行正式的修訂。”
童話(3)
安徒生酷愛表演,還是在兒童和青年時代,他就被人們稱為來自菲英島的夜鶯和小朗讀家。他喜歡聽自己的聲音,喜歡把剛剛寫下的詞句用在自己的談話之中。對於那些固定的聽眾來說,安徒生甚至是在以濫用的形式,專橫地揮霍著他們的忍耐力。安徒生的一位年輕朋友在作家去世若干年之後說:“我覺得,對於那些曾經是這個圈子裡的固定參與者來說,肯定會記住他的絕大部分童話故事。這裡面多少夾雜著一種專橫的味道,因為婦女必須放下手裡的針線活,紳士們不得不停止交談,放下雪茄煙,聽他朗讀那些已經聽過成百上千遍的童話故事。”
比如在1870年,安徒生曾經在短短的幾天之內不止7次地公開朗讀了童話《最令人難以相信的事》。第一次是在一天夜裡,地點是建築師兼藝術學院教授熱根?漢森?科奇的家中。安徒生在當天完成了這部童話。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安徒生相繼走訪了哈特曼、科林、蒂勒、霍德茨、奧斯特和梅爾基奧爾等人。1868年1月,在完成童話《彗星》和《陽光故事》最終版本的第二天,安徒生便帶著他的童話拜訪了七八個朋友,其中包括布洛赫和布農維爾以及上面提到的家庭。事實上,他的目的只不過是想知道,這兩個童話中,人們更喜歡哪一個。縱觀安徒生的生活和工作,他這種利用視覺和聲覺方法運用到了很多情況之下,其中包括傾聽和觀察聽眾的反應。而在沙龍里,最重要的量度還是掌聲。掌聲越大、越持久,便意味著他需要修改的地方也就越少,它說明,這個故事可以在更短的時間內、以更簡潔的方式送到出版商(C*9郾A*9郾賴策爾)或是其它雜誌編輯的手裡。
但沿著另外一條道路,一切都會變得迥然不同。沿著這條路———“孩子的房間”,我們將來到安徒生那個由童話故事編織起來的世界。但是與“沙龍”相比,在這條道路上,更有利於我們看到一個故事到底是如何誕生的,以及在什麼環境下誕生的。在孩子們的房間中,安徒生的唯一工具便是用來剪紙的紙張,而作為一個講故事的人,他幾乎從不按照自己寫在紙上的作品去閱讀,而是時時處處地追隨著自己的想象力,漫無邊際地去即興創作。在這裡,無論事情大小,只要能觸動他的心絃,他的嘴裡便會誕生出一個美妙的故事。而且,他會在一個全部由孩子組成的小群體中,肆意地去放縱自己的想象力。這種聽眾群體一般不超過兩三個孩子,最好只有一個孩子。這樣的話,安徒生就可以像童話《在孩子們的房間裡》中的祖父那樣,把心中的故事娓娓動聽地講述給自己的孩子。這部小說寫於1865年,書中的祖父是一個與孩子有著深厚感情的老人,在一個超然於現實之外的世界裡,他為孩子們創造了一個又一個的夢想空間,於是,藉助於一隻菸斗、一隻手套、一箇舊花瓶以及胡亂散落在抽屜中的其它零星雜物,一部長劇便拉開了大幕。
和培養“藝術詩歌”的沙龍相比,童話故事在孩子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