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該回來收個尾,之前巴巴送上門去的那些糧食,自然不是白送的。
張老太爺的屍體在張家停靈停了半個多月,等來卻是個晴天霹靂的訊息。
餘持重反了。
擁兵二十萬,在怡州城,以江平六州為地盤,反了。
莫名其妙就淪為了佔領區的楊州城百姓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聽到了一個廣為流傳的更可怕的傳言——楊州城中,還留有餘持重的眼線,隨時準備將他們如半月前接連不斷的流民之亂般,洗劫一空。
“我聽說,那餘持重可是之前謀逆的錦朝餘孽的嫡長孫,籌謀了這麼多年,就準備藉著這次天災,指責當今德行有虧,要將他取而代之!”
“錦朝?你說的就是那個在曦太宗幼年時奪權篡位的中書令桓康建立的錦朝?那不是隻執政了十年,就被曦太宗帶人又給推翻了嗎?當時追著餘黨,都殺到大漠裡去了,現在怎麼還能從角落裡蹦出個嫡長孫來?”
“你管人家是從哪裡生出來的,說不定是被帶上的綠帽呢?”
……
街角幾個流民聚在一塊兒說笑,突然抬頭就看見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遠遠駛來一輛馬車。除了拉著簾子看不見的車廂,車轅上只坐了個挺拔的少年。
不對,流民中一人眯起眼看過去,咧嘴笑了一聲。
“我還真以為是個少年郎,原來不過是個女扮男裝的女嬌娥。”
那流民說著話就要站起身來朝那輛車過去。
他剛走兩步,身側就有人伸手出來拉住了他,“別去了,那是傅家的馬車。”
“傅家”兩個字一出口,剛才站起身來躍躍欲試的幾個流民就同時住了腳步,抬頭看見馬車上不顯眼的那個徽章後,又原地坐下了。
雖放棄了,但有幾個人還是有那麼些不敢,狠狠地朝地上唾了一口,吐出的痰裡泛著黃色,還有幾絲血絲,“也就是看在傅六爺的面子上……”
那輛低調的青蓬馬車一路駛向了傅家的角門。
駕車的那位辦成少年的小娘子上前敲了幾下門,跟著與裡面的人對答了幾句。
就在她邊焦急地等著門開啟,邊左右看著,警惕著那幾個尾隨而來,藏在角落裡沒現身的流民時,眼前的門突然就被開啟了,出來的居然是傅挽。
扶棋的眼眶一紅,“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奴婢有負六爺重託,沒能照看好五娘子,險些……”
傅挽伸手將她扶了起來,“無事,你們回家了便好。五姐人呢?”
她說著話,就看見那青蓬馬車蓋著的布簾被人掀起,裡面的傅五探頭出來朝她微笑,臉色蒼白得不像話,像是下一秒就會暈厥過去,“阿挽。”
只一聲簡單的稱呼,傅挽腦海裡就呼啦啦地跑過好多記憶。
幼年在傅家老宅裡,她其實最不喜的就是這個柔弱得像是菟絲花一般的五姐。
她不如二姐潑辣乾脆,也不比三姐綿裡藏針,她的弱就是真弱,被劉姨娘那一夥人欺負了也從來不說,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只會窩著獨自掉淚。
甚至連當年出了那樣的事,她跳進冰涼的湖裡找人,五姐站在岸上,連看好唯一的證據都不會,讓她的小八平白就受了那般大的委屈。
所以即使五姐從小會從自個的碗裡將肉挑出來給她吃,會在下雪的冬日細細拍掉她衣裳上沾到的雪花,會在夜半時起身幫她蓋被,她也很難和五姐親近。
哀其不幸,怒其不爭。她和五姐,在性子上就差得太多。
外面的天氣已涼得如數九寒冬,傅挽眼角一瞥看見那些個在角落裡躲躲藏藏的流民,深吸了口氣從莫名情緒中緩過來,將手遞給了五姐。
“能走嗎?我們下來先回家。”
傅五猶豫了一瞬,伸出細瘦蒼白的手搭在傅挽的手腕上,挺著才滿五個月,看著卻如同人家七八月的孕肚,小心翼翼地從馬車上挪下來。
在地上站穩,她就想收回自個的手,“阿挽,我,不給你添麻煩了,我自己……”
她的話還沒說完,腳下突然一滑,若不是傅挽眼疾手快扶住她,往後踉蹌了一步撞在門框上站穩,兩個人都要這般拔蘿蔔地砸在地上。
傅五的臉色在剎那間變得更白,雙眼含著淚,轉身過來就要檢視傅挽的情況。
“阿挽,你有沒有傷到哪裡?”
她的聲音細弱,整個人只有肚子是圓潤鼓脹的,看著就如凌霄一朵顫巍巍的花,便是被人攀折下來,也該眼珠子不錯地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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