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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的錢,老百姓是不賠的,他們樂意動遷,他們的住宅也都不算什麼,最久的不過是三十年的光景……鯤城小,靠海,發展快,房子哪有擱七十年的道理……
周崇寒點頭:“是的,我的作品也在其次,我還不至於那麼自戀,糾結那棟樓,況且,舊建築會說話,新建築則不會……我想的主要還是在順安口區的那些老建築群上……”
“就是這個道理!不過老周,你也別謙虛,你是鯤城最棒的設計師!”小徐拍了拍他,酒逢知己千杯少,來,幹!
其實周崇寒心裡還有個顧慮,他沒來得及說。他的樓,在那樣的地方建,必是要毀林伐山,他腦海裡有一副地圖,隨時攤開可見,是中國北方的臨海小城圖,在祖國這隻雞的喙尖兒上,放大,再放大,上面佈滿了紅圈,是這城要向外擴張的野心,但是向東,已是大海,只能向北,向西,紅圈套紅圈,裡面只有一個“拆”還有一個“推”再來一個“毀”。
“那些老建築群,本身沒什麼建築方面的別出心裁,還是在歷史文化上,鯤城不過一百年,期間被日本、俄國佔了半世紀,建築風格上要麼日本平矮房,要麼俄國圓堡房,現在也都成了風景區,沒多大看頭,但順安口區的那些老建築群,確實地地道道鯤城老百姓上世紀搬到此地的傑作,北冥有魚,其名為鯤,化而為鳥,展翅成鵬,那群作古的破房子,正是鯤城人對這城賦予的幻想和憧憬……”小徐不是鯤城人,卻深愛這城。
“不錯,我回來的時候曾經提過要去修補這些房子,但是北院看無利可圖,也就作罷,現在想想,是我的遺憾。”周崇寒喝了點酒,心裡面那些大大小小的情緒自是無端地泛上心頭。
“哎!什麼也都別說了,這世間的遺憾事兒何止一兩樁呢!都在酒裡吧!”小徐舉杯,周崇寒也就一飲而盡。
詩人李白早有箴言,借酒消愁的必是愁更愁。
周崇寒晚上回去,看那一房的頹敗和冷清,就忽然想起過去的某個夜晚,他回來,有人等他,為他泡蜂蜜茶,為他解衣拿包,為他準備好洗澡水……
現在,他胃疼,他頭疼,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疼的,還睡不著,點一根菸,在黑暗裡開啟電視,什麼內容倒是不重要,至少,有人說話。
也是巧,放的是老電影《桂河大橋》,在曼谷西邊的鐵路上,善惡分明,日軍要修橋,盟軍要炸橋,英國戰俘用藝術的姿態修建了桂河大橋,讓橋恢復了雄偉的模樣,在護橋過程中,犧牲了盟軍戰友,同時自己也隨著大橋炸上天,灰飛煙滅。
純粹,讓政治的歸於政治,讓利益的歸於利益,讓建築的歸於建築。
他也許喝醉了,他但願自己是喝醉了,昏昏暗暗中,他竟從包裡掏出那份請願書,拿著根筆,在下面就大筆一揮,簽了自己的名字——周崇寒。
再看那名字,便也覺得陌生,他自己的也應歸於自己,不屬於任何幾個漢字的生拼硬湊。
禮拜五,宋巧比等來了周崇寒,看他那副憔悴的樣子,宋巧比也覺得挺吃驚,她以為,他離了她,正中下懷,應該跟程依依過得很滋潤。不過,得知前任過得不好,她也就放心多了,人嘛,總是對曾經對不起自己的人懷有惡意的幸災樂禍。
先做財產分割,這是宋巧比的主意,房產證、過戶手續、車子的保險、兩把鑰匙……
過戶的手續很順利,只是天公不作美,他們在去往民政局的途中趕上了瓢潑大雨,他開的車,堵在大石橋上,一動不動。
雨刷嘩嘩地響動,車內憋悶,兩個人坐在前方,也都沉默著不說話。
還是宋巧比先沉不住氣了,用手做扇子,來回擺動,她不是熱是煩:“怎麼這麼堵?!這能趕到嗎?”
“可能前方出了交通事故。”周崇寒沉著氣回答。
宋巧比伸著脖子往前看,看不見也要看。“堵成這樣,估計我們趕去了人家也下班了!”
“如果今天不行,那就等我回來再辦離婚吧……”周崇寒側過臉看她,宋巧比挑過眉毛也來看他,他幾個意思?
“下週一我可能就要離開鯤城了……我的東西都搬走了,你可以隨時回去……車子你今天就可以開回去了……對我來說,也沒什麼用了。”
“你要出遠門?”宋巧比聽他那口氣,似乎他要離開很久。
“嗯。”
“多久?”
“暫時不確定……”周崇寒回答。
宋巧比眨了眨眼睛,半天問:“出差?”
周崇寒看她一眼,欲言又止,終於點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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