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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原本淡定而坦然的表情終於出現了一絲裂縫,忍不住露出些許痛苦來——謝玉親自執行的鞭刑,即便是再如何骨頭硬的人,都不敢說自己能輕易承受,她曾鞭打過某位拒不屈服的水匪頭子,結果就是他被打到痛得在地上打滾,嚎叫聲響徹整座島嶼。
因謝玉對穴道經脈太過熟悉,她知道怎樣打最疼,猶如分筋錯骨割肉抽髓,實乃非常人能夠忍受之痛苦。
這鞭聲不算太響,卻將魏瑾瑜的雪色裡衣打出一道裂縫,在他白皙的面板上留下一道極淡的血痕。
“疼嗎?”謝玉溫柔道。
魏瑾瑜抬起頭,一雙足以叫人心旌動搖的眼睛裡只有謝玉的身影,他啞聲問:“這樣你能消氣嗎?”
謝玉認認真真地回答他:“不能。”
魏瑾瑜:“……”
然後就是第二鞭。
魏瑾瑜從未練過武,謝玉甚至不曾想過教他,他的身體雖然並不嬌弱,至少從小學過騎射,卻從不是武人,因此,這樣的皮肉之苦……也是從未受過,他沒有內功來保護他的身體,只是承受這刻骨之痛。
鞭痕是淡淡的血色,在他白皙的胸膛背脊縱橫交錯之後,竟生出一種奇特的冶豔之感,只因他本就格外好看,等到他的裡衣被打得七零八落之時,更顯出一股子悽美來。
他的下唇被咬出淡淡的血跡,但是從頭到尾,他都沒有吭過一聲,甚至沒有發出絲毫痛苦的呻|吟,只是用他那雙清凌凌的眼睛看著謝玉。
“是條漢子。”謝玉稱讚他。
能在這樣的鞭刑之中忍住不出聲,即便是最早在魔門之中,那些個硬骨頭的正派人士都少有人能夠做到——因這是魔門知名的*鞭,簡直能給人帶來一種彷彿在鞭笞靈魂的痛苦。
“真的很疼。”他輕輕道,聲音已經變得嘶啞不堪,卻依舊低沉中帶著一股子特殊的魅力。
謝玉嘆了口氣,伸出手來,抬起了他的下巴。
魏瑾瑜的面色已經蒼白不堪,事實上他能夠不暈過去,已經算是意志力強悍,汗珠從他的額角緩緩滑落,再到就是沒了血色的唇,唯有下唇那明顯的牙印,乃是被他自己咬出了血,使得唇角那深紅色的血跡顯得很有些刺眼。
美人不愧是美人,到這般悽慘的境地,反倒顯出一股子頗為驚心動魄的美來,一種異樣的病態的美。
“你看,”他輕輕咳了兩聲,已經顯得虛弱不堪的聲音裡反倒帶上似是無奈又似是認命的笑意,“不管我的內心如何抗拒,身體卻很誠實。”他伸出手來,微微顫抖的手還因為疼痛而有些抽搐,卻仍然試圖去蓋住謝玉的手,“只需要你這樣觸碰我,即便是在這種狀態下,我仍然會有感覺。”
魏瑾瑜因那鞭打衣不蔽體,確實無法掩藏自己的感覺,他只是無奈,卻無心掩蓋。
幾乎像是條件反射一般,這種不可思議的反應,只要見到這個人就很幸福高興,只要碰觸她,就足以讓他失去控制。
魏瑾瑜原本就很抗拒這種感覺,然而並沒有用。
到最後,這微弱的抵抗都變得可笑。
不過是他的自尊無法讓他不戰而退,到最後再給自己一個理由——不是不戰而退,只是輸得徹底罷了。
明明內心早已丟盔棄甲,只是強撐的驕傲不准他沒了最後的一絲尊嚴。
謝玉是他的劫,從很久之前他就知道自己在劫難逃。
☆、第50章 漠北綠洲
江南正是煙雨朦朧,漠北卻是乾燥到讓人心煩心亂。
至少昭王魏平颯就是如此。
不比中原的厚重繁華,更沒有江南的婉約富庶,這極北之地,真的只能用荒涼來形容。儘管魏平颯身為藩王,有足夠的條件應當享受富庶的生活,然而看著這再如何建設都顯得蕭條的城市,瞧著被這風沙吹得面色蠟黃的邊民,他又怎麼真正過得了享受的生活。
“王爺,小心風大。”身著錦袍的昭王妃走到他身邊,親自給他披上外袍。
魏平颯嘆了口氣,“這麼晚了,王妃怎麼還沒睡?”
昭王妃苦笑,“王爺夜不安眠,我又怎麼睡得著。”
魏平颯雖是先皇的弟弟,卻比他小太多了,算起來比魏瑾瑜也就大個七八歲而已,卻滿臉風霜,瞧著足有四十來歲,全然不像那些個王爺一般面白虛胖,瞧著一身福貴,也不似仁王魏平濤那般威武雄壯,看起來就好似那些個英雄人物。昭王衣著樸素,面容愁苦,不僅瞧著比原本年紀要大得多,而且長相普通,絲毫沒有皇室的貴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