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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
“是我遇人不淑。”大公主擦了一把眼淚,卻只傷心地說道,“當年我嫁給他,滿心的歡喜,因為這是我真心喜愛的人。”
她頓了頓,這才低聲說道,“他對我很好,哪怕是我多年無所出,可是他卻一直都沒有納妾,因這個,我才覺得他對我是真心的。可是……”她萬萬都沒有想到,府裡確實沒有妾室,也沒有通房庶子,可是那人不知什麼時候置的外室,竟已經叫他兒女繞膝,又成了一個圓滿的家。
“那個家裡沒有我,他們和和美美的,竟叫我如何自處呢?”大公主傷心地說道。
她努力做一個好妻子,不叫自己的駙馬為難。她努力不做個公主,只當做平凡的女子,服侍夫君,孝順公婆,除了不能生孩子,她什麼都做得最好了,甚至駙馬喜愛華麗的衣裳,她也忍著心中的不喜穿戴起來,這樣上心,不過是想要彌補沒有孩子的缺憾。
“是他說不需要孩子的,”夷安的沉默裡,大公主低聲說道,“他說他有四個弟弟,如今不知多少的侄兒,過幾年過繼一個,也就是了。”
她竟沒有想到,駙馬二弟的次子,最叫他喜歡的那個侄兒,其實是他在外頭養的外室的親子,當年生下來就抱在了府中養育,放在了二弟的名下,而那個弟妹,當年也並未有孕,不過是瞧著她日日在公主府不在家中,因此全家唬住她一個罷了。
“既如此,這就是欺瞞之過,”夷安聽了真是噁心透了,見薛皇后眉目都淡淡的,此時便覆上了大公主的手,含笑說道,“公主本是個賢良人,偏駙馬竟做出這樣的事兒來,這將殿下置於何地?如此揣測曲解殿下的心性也就罷了,這暗度陳倉,只怕所圖非小,我聽了心中竟駭然,只怕這其中,是不是又有些不軌之意?”見大公主駭然抬臉,彷彿被自己往死裡論罪的做法驚住了,便微微在嘴角露出一個笑容來。
不過是個兩面三刀的貨色,值得什麼呢?
“你的說法兒,我,我……”大公主呆呆地說道。
“淮陽侯不臣之心昭然若揭,殿下如今竟還惦記著從前的情分,竟叫我感動得說不出話來。”夷安幽幽嘆道。
大駙馬的心思,她多少猜出來些。
論及本朝,公主下降這是天大的榮耀,怎敢繼續納妾呢?又生出庶子來。
換了別人也就罷了,偏偏又是皇后親手撫養過的大公主。
只怕淮陽侯心中恐懼,恐皇后為大公主張目,不肯給自己庶子封爵,到時候沒有嫡子不能承爵,淮陽侯的爵位只怕就要斷了。
假若是侄兒,淮陽侯又表現的情深意重,自然是叫大公主愧疚,皇后滿意,到時候還是自己的血脈,大駙馬這如意算盤,其實打得很好。
可惜的是出師未捷,竟叫大公主揭破了。
“如今,殿下意欲如何呢?”夷安看著這傳說中被皇后撫養的大公主,只覺得她軟弱怯懦,半分沒有皇后的魄力,到底心中一嘆,安然地說道,“不過為了什麼,您都無需生出這樣大的恐懼,難道這件事兒,是您的錯?”
見大公主語塞,她笑了笑,燈火搖曳下,目中中生出了些竟叫大公主恐懼的東西,此時慢慢地說道,“既然駙馬是這麼個性情,您還守著溫柔賢惠做什麼呢?別人也就罷了,這位駙馬,您只往死裡打,叫他有點兒記性,這不難吧?”
做著大公主,連個駙馬都拿捏不住?
大公主看著夷安談笑的模樣,彷彿見到了童年時皇后面不改色地處置了頂撞自己的後宮妃嬪的模樣,打了一個寒戰。
薛家的女人,都是這樣心狠!
“駙馬您捨不得,他的那二弟與您的妯娌……”夷安繼續嘆氣道,“作為臣下,將您當做傻子一樣糊弄,沒準兒背地裡,還笑話您傻呢。”見挑起了大公主心中的怒火,夷安斂目,一雙纖細的手慢悠悠地劃過桌面,彷彿極輕描淡寫地笑道,“以下犯上,罪不容赦!闔府看殿下的笑話,若是沒有點兒手段出來,誰還能將公主放在眼裡呢?”
大公主竟叫人唬住了這麼多年,沒準兒這一家子怎麼在背地裡嘲笑呢。
“我該怎麼辦呢?”大公主如同找著了主心骨兒,急忙拉著夷安問道。
“駙馬的二弟,可做著官?”
“自然。”大公主頓了頓,便疑惑地問道,“這又如何呢?”
“簡單的很,”夷安見薛皇后已經不再聽此處的話了,知道她是放心了,便含笑說道,“公主是個善心的人,也不願妄作殺孽,況朝廷命官,怎好因內宅之事處置生死呢?既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