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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者亂心,乃為大忌。
花顧白明白,他這局已經滿盤皆輸。
他得不到她的心了,連帶著也送去了自己的真心。
花顧白深吸一口氣,晦澀的表情掩蓋在他長長的劉海下。“那妻主也不需要離開,我會走的。”
該怎麼留住她呢?得想個辦法……
花顧白裝作要離開的樣子,走到李袖春面前卻腳步一軟,重重向後跌去。李袖春幾乎沒有思考,直接在後面接住了他。
“怎麼了?”李袖春內心緊張,面上也帶了幾分焦急。“顧白?身體不舒服嗎?”
那一股子疏離不到片刻就已潰不成軍,她本意也不是要他受傷的,她只是想搞清楚……一直沒讓自己看明白的花顧白,現在心屬的到底是誰。
她承認,自己沒有花顧白那麼聰穎,不會那麼多彎彎繞繞。但激將法她還是會的,她也很滿意他今晚口不擇言說出的那些真心話。
“我帶你看郎中,你等等。”說完,她才想起郎中還在郾城呢。頓了頓,只好俯身把他抱起來,放置在床上,“我去找藥箱,你在這裡躺一下。”
“讓恨春去吧。”花顧白拉住她,生怕她走了就不回來了。
李袖春擔心他是在郾城裡感染上了什麼,也沒想太多,點點頭,高聲把恨春叫來,自己坐在旁邊守著他,為他把脈。
把了一會兒,李袖春就瞭然了。
脈象平穩,看起來並沒不妥。
又看了看眼皮耷拉著,昏昏欲睡的花顧白,無奈而又寵溺地笑了。
這傢伙,永遠技高一籌。
明知道她會把他的安危放在第一位,還故意這樣套路她。不過,看他這樣不敢入睡,生怕她走了的樣子,也別有一番樂趣。
等恨春好不容易把藥箱送來時,看到的就是已然入睡的花顧白,和旁邊替他脫去鞋襪的李袖春。
她趕忙小聲道:“小姐,我來吧。公子他沒事了嗎?”她真是嚇了一跳,怎麼鳳君去偷看,變成了鳳君生病?
“他已經沒事了。”李袖春也不多言,只是笑笑。能有什麼事?本來就是裝的而已。現在困極了,居然睡了。看來回來的路上,確實讓他受苦了。“我來吧,你去找找院裡有沒有常用的刻刀。”
刻刀?
恨春帶著疑惑下去了,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搞不懂這兩個主子了。
*
花顧白夢到了自己小時候。
那也是個冬夜,在除夕之前。晚歸的孃親沒有回來,他一個人縮在床榻上,聽著外面孩童的嬉鬧聲,掰著手指頭想還有幾天過年。
等到了新年,他的虛歲就變成十三了。
他還不知道自己十三歲會發生怎麼樣的噩夢,他尚且還是個對長大有無限渴望的小孩。
冬夜太冷了,他就咬著指頭暗想如果能有一床又大又軟的被子就好了。到後半夜被凍醒,他又想如果……能有個人在這麼冷的夜晚陪著他睡,肯定會很暖吧。
可惜,他的爹親早就在他出生就不在了。而孃親,又不太喜歡他。
這樣的人,真的會出現嗎?
床上安睡的花顧白動了動手指,眼睫微顫,用手蓋住自己的眼睛,慢慢睜開眼。陽光很刺眼,讓人完全不能想象外面其實是下著大雪的冬天。
有一女子逆著光坐在床頭,手上在把弄著什麼,似乎是察覺到他醒來,那女子停下了動作,扭頭看來,笑意潺潺道:“醒了?”
“你可真貪睡啊。”這都快到正午了,不過以前他就貪睡,她早就知道了。
“妻主。”花顧白不留痕跡地,用一種貪婪的目光注視著她。她微微翹起的頭髮,總是帶著溫和笑意的唇,柔和的眼神……每一處,他都想刻畫在腦海裡。
這麼多年了,他方才能肯定——即便糟糕如他,也會遇到一個這樣的女子。以前他把九皇女當成了那個女子,現在更能理解他錯過了的才是最寶貴的。
像初晨的太陽,又像是夜晚的月亮,她永遠安安靜靜的存在著,等到他意識到她的重要後,才明白——
她才是那個他不可缺少的人。
“不過你還是醒的很是時候。”李袖春用指尖摩挲了一下手上的東西,在花顧白迷茫的眼神下,伸手拂了拂他的頭髮,把東西插在了他已經睡亂的髮髻上。“這一次,就別把它弄壞了。”
花顧白的心怦怦地極速跳動著,他像是一瞬間想起了什麼,手顫抖著把那東西從髮間取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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