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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挽兒沒走,沒準能行,甭管軟硬總能吃得進一種。弘晚……勸得住麼?
暖閣裡沒有聲響,若不是蘇培盛還在門前,安靜得真像沒有人。
我問:“藥呢?”
蘇培盛垂著腦袋悄聲地回:“二爺帶進去了……要不要奴才再去備上一碗?”
我嘆口氣,還沒進去已然覺得無力,“去吧,連本宮的一併備上。”
推開門著實嚇到,還真的是砸個稀爛,連個下腳的地方都沒有。沒準,胤禛其實沒事,至少有力氣摔東西,至少床還在,理智沒全扔。
弘晚坐在床沿,聽見聲響在他阿瑪背上輕輕拍過,起身便走。經過我身旁時悄聲耳語:“就當是在哄二姐吧。”
這兒子當的,這時候還笑得出來。
不過他說的對,極對。
過來的路上,我也冷靜下來,大抵明白胤禛在鬧什麼彆扭。都說人老了脾氣就像小孩子,男人更是,擁有至高無上權力又極任性的男人尤其是。
這麼愛乾淨的男人能把屋裡毀成如此慘狀也屬難得,竟然還能忍受著呆在這裡,幸好,他的潔癖還在,床上很乾淨。
躺了半晌,也不見他動一下,搭了條手臂在腰上,也沒個回應。我輕輕地拍起來,像哄念兒入睡時那般。
靜躺的人突然翻了個身,臉孔埋在我身上蜷成一團,死死纏住腰際。
這……還真是像個小孩子似的表達憤怒,又不得不承認我們確實老了,現實面前,人人平等,管你皇帝還是乞丐,都會生老病死。
天氣悶熱,他還裹了條被子,纏得我一身汗。忍著不動,只覺全身都要僵住。
“胤禛。”試著喚了一聲,他沒再較勁,終是腦袋蹭了蹭當作回應。
這樣一個男人讓人怎麼好,氣不是笑不是,打不得罵不得,真是跟紅挽一樣一樣的,只能哄。
思來想去,還是直截了當吧,“這是跟誰呀?”
他不肯說,使了蠻力擠得我骨頭都疼了才放鬆下來,固執地繼續蜷著。
我順著仍是黑亮的髮絲細細撫過,那一小片斑白被壓住了,看不到。
吻了又吻,流連於發頂輕輕廝磨,難得我倆調換位置,難怪他總愛這般,確實愛不夠似的。
胸前悶悶的傳來一聲——“笑意。”
“誒。”我下意識回應,他卻再無動靜。
前些日子還總是月兒月兒的,今兒卻換了稱呼,還真是與平日不同。
安安靜靜地躺著挺好,可心裡的病要醫,身體上的也得治啊。
“胤禛,藥吃了麼?”
這回答得極快,置氣似的,“不吃。”
“得,不吃就不吃吧,打今兒起我也不吃了,我陪著你,就跟吃飯睡覺一樣,你吃我吃,你睡我睡,夫妻嘛,夫唱婦隨。”
“你!”
他倏地揚起頭,從我下巴上磕過去,疼得我噝了一聲。他咬著牙瞪我,估計也疼。
疼,心裡卻甜得厲害,摟住他腦袋抵上額頭,笑個不停,“你怎麼這樣,就跟我剛見著你時似的,總是害我受傷。”
良久,他才啞著聲說:“我愛你。”
我的這顆心啊……恨不得從他凝視的眼睛裡鑽進去,再也不出來。
“以前總是你跟我說,多久沒說過了,為什麼?”
我想笑,強忍著說:“你先把藥吃了,我告訴你。”
在這點兒上,他不如紅挽,能屈能伸的見風使舵。胤禛是個硬骨頭,得順著毛摸,摸清了脾氣也好應付,“我今兒的藥還沒吃呢,我怕疼,又怕苦,你知道的。”
靜默看我的人忽然攬著我一併坐起,衝著外間揚聲便叫:“蘇培盛。”
蘇培盛多麻利,進來又出去頭都沒抬一下,悄無聲息。
托盤留在桌上,擺著兩隻白瓷小碗。要不怎麼是夫妻呢,藥都吃到一塊去了。
我取過自己的那一碗,在另一隻碗沿上碰了下,豪爽舉起,“幹了。”
他瞅著我仰頭便灌,搖著頭也喝了,扯過帕子在我唇邊拭淨,又怨起來,“這回可真是把藥當酒喝了。”
我靠過去,偎在胸前閉上眼,暗暗嘆息,“可不是,饞了嘛,等我好了可著勁地喝一回,你可得陪我,我要把你灌醉。”
他就笑起來,震得我暈乎乎的,“不用灌,我是酒不醉人人自醉,讓你灌了快一輩子了。”
挺暖心的一句,又免不了有些傷感,可不就快要一輩子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