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執虛劍周身泛著妖異的紅光,提劍的瞬間,有狐虛的身影已經從七步之遙到了休芫的身前,劍尖寒光逼人,被金光阻隔在休芫額前三寸處。
身上的氣力彷彿在頃刻間被抽光,休芫雙手一軟鬆開了連清任她跌到地上,自己則被俍觀拉到了身後護了下來。
“有狐神君,休芫已經放了連清,也請你給我幾分薄面,放過她吧。”
有狐虛施了一道靈力將連清從地上扶起攬進懷裡,看著雙頰泛著蒼白病態的人兒,心中怒氣更甚,手中力道也加大的幾分,俍觀一邊抵擋一邊分心擔憂著身後的人,明顯落了下風。
白曄此時已經盤起腿坐在地上打坐,確保他無恙,兮揚唸了個訣將天羅變回劍態欲上前阻攔他們殘殺,回頭便見扶嬰已經先一步出手了。
他們沒想過讓誰死,因此扶嬰提著霜天曉月戟刺出去的並未用盡全力,只欲分了有狐虛的心讓俍觀和休芫從他劍下逃離罷了,不想有狐虛還未有動作,被他攬在懷裡的連清卻掙了他的懷抱反將他護在身後迎上了那尖戟。
扶嬰本意是逼有狐虛提劍抵擋好讓俍觀和休芫逃脫,未料想到連清會有此一舉,出勢太猛來不及收回,尖戟刺入胸膛,天地靜寂得能將利器刺入血肉的聲音聽得一清二楚。
“連清!”有狐虛果然放下了逼人的劍,失去了理智般將連清半扶著慢慢放低。
暗色的血液順著戟身流出一道猙獰的血痕,扶嬰將長戟立在了身側,上前不是,退後也不是,只得訥訥站在原地。
她的來勢雖猛但並未使太多神力,見連清迎上前來也儘可能收了幾分,尋常妖君吃她一戟只是挨一記骨肉傷,可連清先前受了一記重擊難免傷及了七魂六魄,再吃這一戟,保不準不會香消玉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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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狐虛將連清緊緊抱在懷裡,方才握著執虛劍目光陰狠決絕的人此刻慌得像失了魂不知所措的孩子,顫著手一會用袖子去擦她嘴角溢位的血,一會死死摁住傷口不讓鮮血流出。
此時此刻,在生死麵前,他全然忘了自己是個神,忘了自己是那個提劍大殺四方,抬手間便可掌控生死的神。
兮揚揮了揮手讓扶嬰和俍觀休芫三人去守著調息的白曄,自己輕步上前,揮了揮手中的天羅扇施下一道神力,阻了往生海自海底深處傳來的冰冷寒意。
“你這樣會讓她更加痛苦,讓我替她療傷吧,便是不能讓她恢復如初,也可保她性命。”
有狐虛搖了搖頭,摁在連清傷口處的手顫巍巍摸上了她的臉頰,沾了滿手的血抹在蒼白的臉頰上,才讓她看起來有了些血色。
“我知道,你們本來要殺她的,不管是為了什麼,謝謝你願意救她。但是你救不了她,我也救不了她,她的體內有兇獸的妖力,雖然尚未完全與自身妖力融為一體,但是已經與外力相斥,你是純粹的上神之力,我是尚未完全轉換的不神不妖的妖力,若是方才你們讓我帶她走我尚可替她慢慢調養,現在再受了這傷,她的身體已經支撐不住了,我救不了她……我救不了……”
話到最後,幾乎低得只剩下嗚咽的聲音,有水滴滴在連清的手背上,兮揚怔了怔,才意識到這個曾經意氣風發的少年、這個不久前提劍廝殺面露兇狠的人,正在哭泣,為了一個女子,一個面上不和了八萬年,卻愛進了骨子裡的女子。
連清動了動眼瞼,睜開眼睛看著他,眼角也滾下了一顆熱淚,極緩極緩地抬起手,有狐虛一把握住她纖細的手腕,將她帶血的手掌貼到自己臉上,那片冰涼觸及臉頰的時候,終於忍不住落下大顆大顆的眼淚。
第一次知道,原來男子可以為了心愛的女子嚎哭至此。
“原以為……以為我們可以……並肩站立在天地至高處,俯瞰……咳咳……咳咳咳……俯瞰天地浩大,想不……到,我卻要離你而去了……早知如此,不如……不如當初順了你,成親歸隱,多好。”
“絨絨——”有狐虛看著她越發渙散的瞳孔,急急喚了一聲她的乳名,只見她緩緩勾起嘴角,慢慢閉上眼睛的同時,手臂也似灌了鉛一般從有狐虛手中脫開重重落在身側。
有狐虛呆愣愣地看著她嚥下了最後一口氣,安靜地像以往無數次躺在她懷裡一般,滿身滿臉的血刺痛他的雙目,殘忍地讓他明白著懷裡的人已經永遠離去。
須臾,連清的屍身化回了原形,有狐虛將她緊緊抱在懷裡,眼裡的淚早已止住,眼瞳變作了血一般的紅色,周身的妖氣盛得逼人。
兮揚暗暗吃了一驚,嘆著連清的死對他打擊不小,正思忖著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