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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維神色訕訕,聞言卻是沒反駁,又坐下了,“兒子愚笨,請母親教導。不過此事應該不是萍姨娘所為,我去時,她已經不大好了,連床都下不了。”
阮寧也在一邊聽著,聞言暗忖,她那日去看萍姨娘明明已經能起身了,怎麼會連床都下不了?
阮母沒反駁他,只道:“這起禍事是不是她做的我且不論,只是她落了胎,心裡必定不能平靜,別拿性情平和的渾話來糊弄我,我是個做母親的,如何能不知道其中滋味兒?如今她要自己入了空門,倒也便宜,隨她去便是。”說著招過繡茗,“你去萍姨娘那裡看顧著,一應瑣碎與她打點了,想去哪間庵堂由著她便是。”
又對阮維道:“你也不必心裡難受,索性就算她無事又能好到哪兒去了?你幾時去照看過她?不過一時哄騙哄騙自己的良心罷了,誰能拿著同情心當飯吃。”
老太太言辭犀利,直把阮維說的尷尬不自在,心裡似乎又通暢了,道:“母親教訓的是。”
阮母見他態度還算誠懇,也不糊塗,心下安慰,“至於犯事兒的,我雖不確定是誰,找出來卻不難。自來後院出事兒,混就混在家裡下人各有派系,難摸出頭緒,不過大房都是要依著你過活的,這對你卻不難。這麼重要的日子,那奶母能把哥兒一個留在院子裡,少不得有人挑撥引逗,順著去查便是。”
“我也問過房裡的下人,卻都說不知情。”阮維疑惑。
阮母搖搖頭,“你時常不在家,也沒理過家務,自然不知道有些人慣會偷奸耍滑,欺上瞞下。但凡此種,恩威並施,以利誘之,以命逼之,還怕他不招?”
阮維恍然大悟,“原來如此……”接著謝過阮母,出門去了。
阮寧打量著他出了院子,又惦記著萍姨娘那樁事,先前心裡的疑雲還沒確定,不由有些心癢,瞅了眼阮母道:“祖母,萍姨娘那裡人少,繡茗姐姐不知道能不能忙得過來呢,我去搭把手吧!”
阮母哪裡不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只擺了擺手打發她,“去吧去吧,日後你也得出門,多見點事才好。”
第20章 真相大白
阮寧到萍姨娘屋裡的時候,並沒看見繡茗的身影,萍姨娘靠在炕邊的錦褥上,看著虛空處默默無語。她的頭髮被剪豁了一邊,看起來有些好笑,可阮寧笑不出來。
她掀開簾子進來時,萍姨娘只斜眼閒閒看了她一下,便又歪過頭去沒做聲。
小菊見她過來,問了聲好給她倒茶,阮寧接了茶,輕聲問:“繡茗呢?怎麼不見她?”
“回三小姐,繡茗姐姐說要去馬廄打點一下,明天一早……就要套了車馬……”
阮寧知道什麼意思,便直接打斷她:“你先下去吧,我有些話想同姨娘說說。”
小菊看了眼萍姨娘,咬了咬唇,點頭出去了。
阮寧看向萍姨娘,她還是半死不活地靠坐著,沒有半分要搭理她的意思。
“怎麼,前些日子不是還跟我夫人長姑娘短的?現在怎麼不說話了?”
萍姨娘聞言瞥她一眼,“何必嘲諷我,我要當姑子去了,跟姑娘不是一路人,要我說什麼?”
“我向來是個不弄明白不罷休的性子,索性你也要走了,不如告訴我——”阮寧眯了眯眼,“李氏孩子的死,是不是跟你有關?”
屋裡的空氣似乎安靜了一瞬。
萍姨娘聽了這話,蒼白的臉上似乎突然有了神采,眼底有了些暢快的笑意,“你為什麼這麼問?為什麼不問是不是我殺了他,他們可都是這麼說的。”
阮寧沒有直接回答她的問題,“百日嫡子的謠言,是你讓人放出去的吧,真是煞費苦心了。花姨娘那邊新添了不少丫鬟,不知哪個——是你收買的?”
萍姨娘聞言瞬間坐了起來,手緊緊抓住被子,死死看著阮寧,阮寧不去看她,只看向窗外,“姨娘可真是個憐貧恤苦的好主子,有這般忠心的丫鬟,連我都有幾分嫉妒。”
於是沒再多說,萍姨娘盯了她半晌,才鬆開手,身子又軟下去,面色古怪,“這世上真有緣法一說?你真是像極了夫人,明明是個沒出閣的毛丫頭……”
阮寧不置可否。
她嗤笑一聲,繼續道:“花姨娘那蠢貨,活該被我當槍使!”又頓了頓,“我是個做妾的,哪能不知道她的心思?一則漸漸色衰愛弛,二則李氏時刻盯著,若是沒了老爺的護佑,怕是立馬能被生吞活剝了!她也是急了,倒便宜了我,撒把魚餌就上鉤……”
阮寧聽她一口一個妾,忽然覺得心口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