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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箭,對面箭身沒入靶心穿透而過,似疏了她一口鬱氣,“只要他一日不娶,我就一日不嫁。他若是娶了……只願,永不相見。”
話語中全然一片不甘蒼涼,雲承河不忍再聽,這樣的語氣,不該從她的口中出來,又聽耳邊問詢:“皇上為何要賜婚於他。”
“姚家上有姚皇后把持後宮,下有姚首輔把持朝政,已經是權傾朝野,卻還想借聯姻擴充套件權勢,實在非帝王所能容。當今聖上登基不久,也無法與之抗衡,只能暫時抑制其發展。”
“姚家其它子孫隨便配了人還可以,唯有這姚葉,乃皇后親妹,不好草草處置,必要嫁個地位高的,又沒有實權的。”
也就是陸澤了。
不待他說完,阮寧已然明白。
不過是皇權狡詐,朝政陰險,攪在其中的人爾虞我詐,誰也不知道下一刻誰是權利這隻怪物的祭祀品。
然而,實在不該是陸澤。
阮寧依稀還記得他提起兄長時的目光,崇拜,親暱,信任,他說,他們三人是幽冷深宮中難得有心有肺有熱血的人,同那些吃人的混蛋不一樣。
如今,所有的一切都被一紙婚約打得支離破碎。或許,在那個位置上待久了,有些改變是不可逆轉的。不是誰的初心,都經得起皇權的打磨。
阮寧垂下頭,滿心酸楚,最痛苦的,當是他吧。
……
阮寧遣散了屋裡所有人,她只想自己待著,安安靜靜地呆一夜,不想看見別人臉上的笑,不想聽見別人的安慰,不想面對別人疑惑不解的眼神。
窗外是明月清輝,一派敞亮,屋裡是幽暗昏沉,無邊寂靜。
所有細微的聲響都在寂靜中被放大,阮寧面無表情地睜著眼,有一剎那,她忍不住想放任自流。
憋著一口氣幹什麼,隨她們鬧騰吧,費盡心思為以後打算幹什麼,就這麼過吧……滿心歡喜等一個人幹什麼,隨便嫁了吧。
索性她是安國公府嫡女,父親襲爵在朝,祖母寵愛護短,弟弟聰慧懂事,母舅地位崇高,又會缺什麼好親事?
可她還是不甘心,她死死瞪著幽暗床帳,彷彿一團黑霧籠在她心上,不安,焦躁,茫然。
驀地屋裡啪嗒一聲,像是什麼落到地上,又輕輕彈起,落地,細弱一聲,歸於寂靜。
靜了許久,沒有丫鬟起身檢視,因為她們今夜都不在。
阮寧眼神空洞歪了歪頭,窗邊動靜細碎,平時是聽不出來什麼的,可這萬籟俱寂中,那聲音便也如放大一般——
破風聲,摩擦聲,輕巧落地聲,隨即是綿軟物體踩在地上,一路而來的聲音。不過眨眼,一道黑影揹著月光擋在她床前,靜默不語。
這下,當真是一片漆黑了。
阮寧眨了眨眼,心裡突然湧出一片希冀,又怕是失望,乾澀地開口:“你來了。”
黑影彎下身,坐在床邊,將她攬在自己懷裡,隨即感受到一片溼意氤氳上胸口,他怔了怔,動作柔緩地撫弄著她散落下來的頭髮,綢緞一般,“你放心……”
“放心什麼……你皇兄都當著所有大臣的面宣佈了,你能讓他回心轉意?”
胸口處傳來軟糯質問聲,聲聲敲擊在他心上,他嘆息一聲,他的小丫頭,還是這麼犀利,這麼一針見血。
“我違背不了皇兄的旨意,但我可以不娶姚家女兒。”
阮寧猛然從他胸前探出頭來,昏暗夜色裡,眸子映襯著月色熠熠發光,“你不娶她也好,我不介意那一紙婚約,到時候我剃了頭髮做假姑子去,你再去找我……”她說的興起,似乎這樣才能掩飾自己不安的內心,可到底是安慰自己,片刻臉色又黯淡下來,“你不違揹他的旨意,又如何不娶那個姓姚的?”
她面部掩在昏暗裡,羊脂玉般的面板似有淡淡光暈,柔和美好,陸澤眼神微軟,“你可知北燕戰役?二皇兄於那裡征戰多年,近來想要議和。”
“在舅舅家聽明玉姐姐說過。”
他輕嘆一聲,聲音裡似乎帶了惆悵,“當年我還小,只記得父皇臨死前曾留下一句話。二皇子是將才,四皇子才有帝王之度,於是我二皇兄就被打發到北疆清理戰場去了。”又頓了頓,“可我們誰都知道,他不甘心。當年大哥死了,按尊卑長幼,本該是他即位,父皇卻越過他,直接點了皇兄。他是皇兄心裡的一根刺。倘若這次議和回來,手裡還握著共同廝殺多年的軍隊,到時這大趙,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而二皇兄議和的理由,是征戰多年無力支撐,朝廷又久久派不出去得力的將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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