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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半年的賦稅,所有農戶的家底幾乎被掏空了,就連稍微富庶的地主人家,也大傷元氣。
原本想著下半年多賣賣力氣,還能挽回些損失,可這會兒朝廷給出的加重賦稅的通告,讓農民徹底沒了活路。
飼草禾稈也就算了,大不了啃樹皮,吃草根,勉強也能將這些東西湊齊,可家中滿三歲不到十五歲的孩童,他們所需要繳納的二兩銀子,從哪裡來呢。
這年頭講究多子多福,寧可勒緊褲腰帶,也要多生孩子,鄉下人家,哪戶人家家裡沒有十個八個的孫子孫女,按照朝廷現在的規定,他們就算把田地賣了,把家皮給扒了,也湊不齊那麼多的銀錢啊。
可不交稅,面臨的就是牢獄之災,如同當初那些交不上稅的農戶一樣,會被充軍邊關,充當兩國開戰時跑在最前頭的“人牌”,最終也逃不過一個死字。
“好端端的,怎麼就加稅了呢,上半年咱們才經了災啊。”
村民們不懂,這會兒也不到國君的壽誕,聽里長宣讀的告示內容,也不像是上面的官員巧立名目編出來的稅法,怎麼好端端的,就加稅了呢。
“你們都沒聽說啊,木飛木將軍把摩耶國的忽烈將軍給斬了,徹底惹怒了摩耶國國君,現在摩耶國三十萬大軍逼境,要求國君給個說法。”
人群裡,不知道從哪裡傳出來的聲音:“咱們晉國經歷了幾次天災,哪裡還支撐地起戰爭的花銷,國君無奈,只能接受摩耶國提出來的和談條件,不僅得每年賠摩耶國一大筆財富,還得割讓臨江關,遂寧關等五城,國君最寵愛的十公主,也不得不嫁給摩耶國的老國君。”
“你們可是不知道摩耶國的王有多兇殘啊,傳聞裡他依靠喝人血,吃人肉來保持肉體的強健,性格殘暴的他還酷愛用人頭蹴鞠,他手下計程車兵在他的調教下一個個兇殘不已,但凡摩耶國軍隊掃過之境,橫屍遍地,血滿江河。”
在那人的描述下,摩耶國人就如同神話故事中的修羅一樣,嗜血成癮,沒有人性,如果摩耶國真的攻陷了晉國,他們將會遭受比死亡痛苦百倍千倍的折磨。
在場的農民聽著這樣的傳聞不由打了一個冷戰,然後情不自禁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無法想象自己的脖子被人斬斷,然後被當球踢的場景。
“木將軍為什麼要殺那忽烈將軍?”
有一箇中年女人忍不住開口問道,如果木將軍沒有殺那摩耶國的將軍,是不是就沒有這一切的發生。
“他不是號稱咱們晉國的守護神嗎,神怎麼會給子民帶來災難?”
又有一個人提問,這會兒他想不起來木家曾經多少次將敵寇攔在臨江關外,想不起木家曾經也是人丁旺盛的大家族,卻因為不斷的犧牲,現在嫡系只餘木飛和木昕父子倆人。
愚民之所以稱為愚民,就是因為他們沒有多少文化,極好被糊弄,被煽動,雖然心底有善,但在關乎切身的利益面前,可以毫不猶豫地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家人拋除良知,信念。
“把木家人趕出晉國,用木飛來換取摩耶國王的諒解。”
最早挑起民眾怒火的人振臂一呼,他的語氣帶著強烈的煽動性,因為加重的賦稅這會兒正處於絕望和悲憤中的人們就需要這樣宣洩的渠道,隨著那人的話音落下,圍觀的民眾漸漸也開始跟著吶喊咆哮。眼中燃著熊熊火焰。
他們心底存了一絲希望,或許將木飛這個罪魁禍首交給摩耶國,摩耶國就會退兵,他們也不需要為和談條約上的鉅額賠償買單。
挑動怒火的人悄悄從人群中離開,除了極少數還保持理智的百姓,絕大多數人都瘋魔了。
而這樣的情形,不僅僅發生在這一處,重複的畫面,在晉國各地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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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
臨江關,一個身材魁梧高大,蠻壯如牛的中年男子站在城牆上,眺望著遠處。
他的肩膀上綁著繃帶,隱隱有淡粉色的印記滲出,男人似乎並不覺得痛,手裡依舊緊握著一把偃月刀,面色沉穩凝重。
“摩耶國最近倒是老實,難道真的覺得國君會簽署那種喪權辱國的條約不成?”
木飛喃喃自語,站在他身後一步距離的中年儒士聽了他的話,不由搖頭嘆氣。
“將軍覺得國君是一個什麼樣的人?”
儒士問道。
“小氣,自私,懦弱,多疑,貪權……”
木飛不假思索地回答道,要問他木飛這輩子做過最後悔的事,就是和左相焦左以及其他大臣一塊推舉曾經的五皇子,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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