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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歪頭,我這次全靠你活命,那丹藥竟是仙丹,也不知你家傳了幾代,只費在我身上,倒是可惜。今後我命是你命,我年長託大,認你做契弟,你看怎樣?”
歪頭笑道:“那丹藥也只是個物件,哪抵得上人命。我孤身一人,無甚親眷,認個契兄正好,總比寨裡哥哥弟弟叫著,背後使壞的強”。
兩人商議定,就指日發誓,撮土為香,拜了八拜。之後幾日,寨中眾人見金獨眼臥床不起,歪頭忙上忙下,搶食已被羅大撥給斜疤眼,隱隱有五當家之風,各個恭喜不提。
先不談陽窪寨眾人,只說王家酒樓內,小九見話風放出,那金獨眼也重傷,一時無人想起鄒書生兩人,便鬆了口氣。
程梨花在主樓灶房打下手,與聶惠娘聶大姐一屋,鄒書生不出門,只在分店賬房陪胡管事盤賬,那黑喵自是與花皮養在一起,日日補鼠追雞。
這日李小黑在分店雅間,聽得食客閒話。原來西湖行戶辦了花會,要選花魁,前幾年是岑行首佔先,今年多了個褚妙妙,有得看頭。
“這褚妙妙聽得十六,實則十八”,那糧商肖家的六小官笑道:“真以為我不知哩,當日褚妙妙梳弄,還是我家五哥砸的銀,五百兩消受三月,恁得舒爽”。
“四年前褚妙妙十四,剛剛長成,身子還沒破,雖說是三等行戶,也有人捧她。湖廣出了亂民,她家逃出,湊不夠路費才賣得她,那身契上寫著十四,怎過了四年,竟縮了兩歲,自稱二八一十六來”。
“那鴇母也說不要作妖,偏她說甚麼‘出名要趁早’,‘一等女人做明星,二等女人做銷售’,奇奇怪怪,不知所謂。雖說拿喬鬧妖,卻恁得花樣,水多會叫,如今被萬官人捧了,就要奪那行首之位”。
“那岑行首雙十了罷”,鉅富韓家的江小官道:“雖說吹拉彈唱樣樣通,又是個美人骨架,卻抵不過年歲,今年越發不水靈,連客都少了近半”。
“可不是”,張皇商家的四小官張玉柶道:“這行首之位都是豆蔻摘得,桃李卸下,當年的名震天下的李師師,到了花信之年也得讓位,可見這花魁名頭,也叫不了幾年”。
“那褚妙妙自稱是官宦千金,父親一品大員的,可惜流落青樓,只得隱了名姓,引得北縣那群暴發戶追捧,一夜百銀,又有人查證,說是湖廣喪亡的沒個一品,才期期艾艾說是三品,再問就泫然欲泣,那些蠢人見了,反倒怪我不是”。
“我家雖是皇商,卻見慣官府,若是官宦女娘,哪個用父祖名聲廣樹豔幟,羞都要羞死了。那些官家衙內,都冷眼看笑話,只有白身蠢人上當,還以為睡了天仙哩”。
肖六官聽得,笑道:“雖說褚妙妙扯謊,萬官人卻對她死心塌地,別人說甚麼都不聽。這萬官人本是買地發家,韓家遊兄弟贊過的,誰知在女色上昏了頭,就看他何時破家了”。
韓江聽得,說道:“我大哥說他是人中潛龍,梟雄之心,聽得這番話,竟是我大哥看走了眼”,肖六官笑道:“還說別人,他自己不就被色字頭上的刀砍了,好好的舉人丟了,雖說有了南縣首富的名頭,卻沒舉人光彩”。
韓江道:“正是呢,前年鬧了禍事,他竟傷透心,說是終身不娶,祖母氣暈幾次,才收了幾個妾侍通房,正室之位卻空著,任誰勸都不聽。我家全靠他撐著,父祖才沒狠逼他,只求留個香火,好後繼有人”。
張玉柶道:“那次太慘,我家七弟恨上父親,躲出去讀書,一年也回不了幾次。五妹六妹沒了,二叔四叔拿了好處,竟像個沒事人,只有三哥暗地裡哭了一場”。
“祖父見了,只說三哥心不夠硬,手不夠黑,須得磨礪幾年,又贊韓遊哥,說是將表姐配給他。韓遊哥只與祖父認了乾親,年年走禮,又頗照顧我家,表姐去年嫁了,還怨韓遊哥哩”。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看官大人的地雷:迪巖1顆(*^__^*)
①豆蔻年華:十三歲,桃李之年:二十歲,花信之年:二十四
②萬官人是韓遊金銀五步論裡,買災田起家的北縣商人
☆、第89章 山又北望
話說張玉柶說那表姐埋怨韓遊; 韓江道:“我大哥那幾個妾侍都是家生子,又添了個侄子,真嫁過來倒是受氣”
又說:“他心思已不在女娘上,近日與萬官人打擂臺; 累得夠嗆哩”。
肖六官問道:“那萬官人買災田發家; 與你家並無牽連; 怎得打起擂臺”,韓江道:“前年萬官人與我家爭糧草供應,大哥捨出近半家業捐了軍糧; 張浚相國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