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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小甲好容易又把話題轉到船上,才聽得一些新鮮東西:“只見船上滾下來一堆兒青果子,上面還撒著蜜哩,我趕緊摸了幾個,卻被粘住了手,去請那家的幫工拿帕兒揩了,五指才分得開。小甲哥,你是沒見那帕兒有多白細,比你東家的裙兒還白哩。哎,你東家那裙兒可是青蚨祥買的?那青蚨祥可是梁相國孃舅家的,那梁相國……”
等送走了蕭二,張小甲暈在長凳上,好半天才迴轉過來。原來那張皇商家的七小官人因韓遊家不讓道,叫起幾個惡僕趕人。那韓遊最近屢屢受挫,見這以前捧著自己的張七小官都敢甩臉子,登時惹出氣性,也呼來家僕幹架。
還沒等兩家家僕撕扯個明白,兩家的主人也因一言不合,各自拿了刀劍比劃開來。誰知兩人都是俠客的嘴,讀書的身。一個連那刀鞘都拔不下來,另一個卻不小心割了手,歪倒在一邊直呼痛。
原來這大楚重文輕武,聽得一個“文”字,就沾了那孔府仙氣。等中了進士,就是天上的星宿,尋常鬼怪是近不了身的。那拿刀弄槍,打熬力氣的,全是粗魯下賤的貨色,只配做粗活髒活。
誰知近來,那九重宮闕里,出了個公孫娘子,舞劍舞得只見劍光,不見人影。又有各種花樣,還能凌空起舞。趙官家看得有趣,等在床幃間享用時,那俠女滋味又是別有風情,頓時龍顏大悅,封了個三品婕妤。
又訪得那公孫婕妤有個兄長,不僅生得面如秋月,身長玉立,也會舞一手好劍,還能吟幾句詩詞。等喚到殿上一對答,又是樣樣稱心,也封了個三品侍衛。
那殿下眾人眼紅得發狠,幾個御史也連夜寫了奏摺,才將那官位收回。誰知公孫小官卻冷笑一聲,自家去考了功名。雖說將將夠了個舉人,卻又被赦封三品舍人。眾官嫉恨,卻因舉人即可為官,只能按下不提。
話說那些殿上官員,見這舞劍討了官家喜歡,哪個不買一把來充門面。那些讀書士子們見了,也道是仕途捷徑,都在玉佩另一側掛了一把,卻沒幾人會舞。這韓遊和張七小官,顯擺不成反而被閒漢指點,兩人都氣得發暈,又揪打在一起。
正混鬧間,卻見人群分開,一群家丁開道,八個水靈丫鬟傍著個清雅軟轎兒走了過來。那張七小官見了,卻一溜煙躲了,只留個韓遊傻傻站在原地。
只見那軟轎簾兒慢慢掀開,先露出一隻蓮瓣兒似的金線繡鞋,上面綴著顆明珠,又見一雙嫩得出水兒的小手扶著丫鬟。等那兩丫鬟散開,露出個遮著淡紫面紗的女娘來。
那女娘眉目嬌豔,體格風騷,梳著個高髻,插著把玉梳。一旁的閒漢愚婦們被家丁丫鬟擋住,只知道走過去個妙人,卻沒看得仔細。只有那正對著的韓遊,將這女娘全身盯著,足足看了個飽。
那女娘美目一掃,見那禍頭不在,只有這呆呆的韓遊,不由得笑了一笑。又叫丫鬟捧著金銀向韓遊致歉,說是自家弟弟莽撞,請韓府郎君原諒則個。那韓遊見得美色,又收了金銀,哪有不樂意的,只知點頭。
那女娘又笑了一笑,轉身回到轎裡。韓遊呆在原地,見這轎兒起來,才醒轉過來。又痴痴地尾隨著那轎,一直走到下晌,見那轎進了張皇商家,才悻悻回去。
卻說韓遊一回到家,就推說自己頭痛,連飯都不吃了。韓老夫人,韓大官人雖然恨韓遊丟了功名,卻見剩下庶子裡,只有韓遊善於經營,又見韓沁兄妹已哄轉不過,才將那心又放回韓遊身上。
今日聽得韓遊和人幹架,又聽得是頭痛,連忙叫來郎中,要來治傷。那韓遊見眾人退散,只留個韓老夫人,便一咕嚕滾下地來,長跪不起,口稱救命。
那韓老夫人見狀,慌忙扶起韓遊。等聽得是向張皇商家提親,便笑道:“我當你有甚麼事兒,原來是這家。他家老夫人是我表妹,你口中的那個女娘應是五娘玉梧兒,就是今日那七小官的胞姐”。
又道:“你前些日做了混事,丟了功名,恐怕他家心有猶豫。我聽得汀娘掌著你嫡母的全部田土,那些田土早些年被張家求賣,卻是沒成。若你能拿過來去聘這玉梧兒,定能成事”。韓遊見祖母想出這一箭雙鵰之計,萬分感激。又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去尋汀娘那賤人的麻煩。
話說這日張玉梧回府,一疊聲尋起弟弟七小官,卻聽得是接了帖子,到別家喝酒去了。張玉梧見弟弟避開自己,不聽教導,心中氣悶。又可憐弟弟年幼失母,只能自己搭把手照顧了。
正沉思怎樣讓弟弟不再魯莽好鬥,卻聽得貼身的丫鬟紫鳶,在自己耳邊低低笑道:“娘子,今日那韓官人是個呆頭鵝哩”。
張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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