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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想再提一句與待遇有關的話,又覺得陳斌好面子,就隱下不提了。
陳斌面露感激,主要倒不是因方長庚介紹的活計,而是覺得如今兩人地位早就不同,方長庚對他卻一如以往,也不曾有任何貶低或嘲諷的話,反而真誠不已,對他而言便足夠對方長庚產生極大的好感了。
與陳斌告別,袁豐已經獨自把箱籠押到牛車上,就等方長庚上來。
到了落霞山下,方長庚便請了個挑夫把箱籠運上去,袁豐原本自告奮勇要搶著要上手,被方長庚瞪了一眼,就嚇得不敢再多話。
從山腳到半山腰的秋葉山莊怎麼也要半個時辰,而十四歲少年的身板還沒長成,挑這麼久肯定受不了,他總不至於這麼苛待自己表弟。
進山莊後,陳管家與他已經十分熟稔了,立刻帶他去了提前安排好的房間,在一個離奎文閣不遠的院子,但環境幽靜,十分適宜安心念書。
走進他住的屋子,只見左手邊窗欞下一張黃梨木桌案,上面擺放了文房四寶,都是少見的良品。桌案靠牆一側立著一座書架,可以放不少書。右手邊牆上掛著一副煙雨圖,角落放置了花瓶和一盆盆栽四方竹,質樸不失典雅。再往裡是一座屏風,屏風後面就是床榻、衣櫃和擱盥洗盆的木架子了。
袁豐興奮不已:“表哥,這地方可真是太好了,我們真的要在這裡住三年嗎?!”
方長庚將自己的書都放到書架上,一邊輕笑著回道:“用不了三年,咱們還要提前半年去京城,頂多就兩年半吧。”
袁豐手腳勤快,在一旁整理被褥及衣物,一聽到兩年半以後就要去京城,眼裡憧憬更勝,又想到還不知道表哥肯不肯帶他去呢,頓時不能安心幹活了,試探似的小心問道:“表哥,你去京城總要有人在身邊伺候著吧?我……我覺得我挺能照顧人的,也不怕去那麼遠的地方,要不,你還是帶上我吧……”
方長庚嘴角一勾:“你當京城是什麼好地方,一不留神得罪了什麼人,可是要出人命的。”
袁豐嚇了一跳,不由得尋求庇護似的看著方長庚,卻見他神情輕鬆,一點都不像他說得那樣駭人,頓時腦袋機靈一轉,猜測是方長庚嚇唬他呢,於是立即表明心跡,唾沫橫飛:“那我也不怕,絕不會給表哥添亂。要是有人要找表哥麻煩,那就先從我屍首上跨過去!”
你這是話本看多了吧!方長庚看他一眼,從書架上抽出一本《論語》扔給他:“隨我去京城有什麼不行的,但是別忘了姑姑讓你跟著我的目的,先把這本書讀熟了,每天臨五十個字,做到了這些再考慮去京城的事。”
袁豐連忙接書:“那是一定的,我可不能給表哥丟人!”
兩人邊聊邊收拾完房間,這時已經是臨近傍晚了,吃完山莊裡下人送來的晚飯,方長庚便整理儀容,去見了徐修。
“你如今已經是舉人,也不必等弱冠之年,今日我來給你取字,如何?”徐修見了他,第一件事就是為了這個。
方長庚自然願意得很,恭敬道:“學生謝老師賜字。”
徐修捻了捻鬍子:“你既名為長庚,字便取晦之吧。”
他的名字取自《詩經·小雅》中的“東有啟明,西有長庚”,長庚乃黃昏星,意味著黎明前的黑暗,“晦”字與之同義,是古人常用來取字的辦法。
方長庚露出笑容:“謝恩師!”
徐修亦微微一笑,他原以為自己深居於落霞山,用不了幾年就化為山間一抔黃土,對於外孫女清漪將來的歸宿便是有心也無力。而有她娘悲劇在前,他說什麼都不敢輕易把她許給富貴之家,唯願為她找一個踏實可靠的夫婿,保她一生不受一點委屈。對於方長庚,他起先並未太過在意,只當作提點一下後輩。然幾年下來,卻漸漸覺得這孩子可靠,小小年紀又已經是舉人,便是出身不好這一點都成了優點,又有他以及徐聞止這一層關係在,若是兩人能成婚,必然不至於壓到外孫女頭上去。
身邊老僕便為他支招,讓一對小兒女好好相處一段時日,若是外孫女也喜歡,那這事就能成,若是兩人僅有友愛之情,他也認可方長庚做他的學生。
要是方長庚知道徐修在為子孫考慮時也不過是個普通人,且確實是打著這樣的主意,一定會因此跌破眼鏡,只是他現在還全然矇在鼓裡,做夢以為是徐修眼神犀利,看出他將來必定不凡,因此對他青眼有加呢……
從第二日起,方長庚便制定了詳細的作息表,自學為主,若遇到不懂的可以隨時向徐修討教。有時他也會與徐修一同早起登山,或閒聊或探討學問,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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