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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是這樣重要的關頭,越容易滋生權錢交易,但因昭武帝治腐嚴厲,官員們都不敢觸這個黴頭,誰要在這時候打秋風那就是往槍口上撞。
以前這時候地方官們給主考官送禮金是慣例,現在是不行了; 私底下送的也有,無奈方長庚看起來就是一光明磊落、一身正氣的大好青年,當官時間也不算長,打聽不出他的喜好。誰也料不準是送好還是不送好,都還在猶豫觀望之中。
隔了兩天,方長庚已經將題目出完了,打算拿去和餘覺殊進一步商討,袁豐突然從外面跑進來,手裡還捧著一個布包裹,裡面像是裝了一個木奩,撐得稜角分明。
“這是什麼?”方長庚放下手裡的東西,有些好奇。
袁豐朝屋子外面看了幾眼,回過頭時臉上還有一絲緊張:“我也不知道,今兒個一早有個沒見過的人突然往我懷裡塞了這玩意兒,還說是孝敬給你的,然後就一溜煙兒跑了,連長什麼樣都沒見著。話說,我怎麼覺著這東西這麼燙手呢?一刻都不敢耽擱就來了。”
方長庚讓他把布包開啟,裡面果然是一個精緻的雕花檀木箱,光是這麼一個箱子就價值不菲。
開啟一看,裡面竟是厚厚一摞兒銀票,恐怕得有上千兩。
袁豐在京城見過世面,對這麼大一筆錢並不很驚訝,但他是第一次見到有人給方長庚送明明白白的銀子,不由得還是倒抽了口涼氣。
方長庚暗想這行館把守得也不是很嚴密嘛……
話說回來,這東西正如袁豐所說,燙手得很,有一就有二,他可不想誤入歧途,更不想給自己添麻煩。
“這上面可有署名?”他問袁豐。
“沒看到,就只有這些銀票。”袁豐把箱子顛來倒去恨不得拆了,半天也沒找到送的人留下的標記。
方長庚覺出味兒來,恐怕是有人試探他,如果他高高興興收了,別人自然知道他是個財迷,之後自然有更多人效仿,那他還怎麼安生過日子?
再說了,要是再出個什麼作弊門,他就是什麼都沒幹也難保被潑一身髒水。
“你把這東西丟咱們院子牆外頭,不必理了。”
送禮金的大多是為了求個心安,怕不送得罪了上面來的人,一不小心就壞了仕途,這已經是預設的規矩,方長庚也不能倖免,所以方長庚並不生氣。
現在一定有人等著看他的態度,正好給人家一個準信兒。
袁豐知道方長庚的意思,他心術正,對這種東西也是避之不及,聽方長庚這麼一說像卸掉什麼包袱似的立即應了,轉身就走了出去。
鬧了這麼一出,接下來幾天是風平浪靜,倒是餘覺殊那裡發生了一件令人哭笑不得的事。
原來餘覺殊天生克妻,正妻嫁給他不到兩年就因病沒了,後來娶了一房妾侍,熱乎勁兒還沒過呢,也沒了,就不敢再娶,怕害人。
如今餘覺殊只有一個女兒,對她十分寵愛,但身邊卻一直沒有女伴。
於是不知道是哪個出了歪主意,竟然送了兩個美貌婢女給他,差點沒把餘覺殊氣得吐血,一點也不憐香惜玉就把人給轟出去了。
方長庚知道後笑得不可自抑,這下兩個人油鹽不進,可苦了那些官員們費盡心思討不了好。
離鄉試還有三天,考官們要進貢院實行更加嚴格的隔離,考官之間都不能隨意說話。
這天方長庚換上全套官服,腳踩嶄新的厚底官靴,神情肅穆。
袁豐突然有些不敢上前跟方長庚講話,反應過來以後才暗自啐了自己一口,然後一臉欽佩地對方長庚道:“表哥,要不是我認識你這麼久,不然一定被你這身氣勢給鎮住了!”
方長庚哈哈一笑:“人靠衣裝,氣勢誰裝不出來?這身衣裳給你穿,人家也猜你是哪位人物。”
袁豐擺擺手:“那可不一樣,還有句話叫作’穿上龍袍也不像太子’呢!不然誰都能穿身官服招搖撞騙去了!”
方長庚笑著轉移了話題:“到時辰了,你就在行館等我吧。”
“好嘞!”
行館外頭圍了好幾圈老百姓,還有一部分是考生,想當年方長庚和幾個好友也是在這個時候出來圍觀“入簾”儀式沾喜氣,如今自己已然是被圍觀的哪一方,真是奇妙啊……
百姓們開始起鬨,轎子旁邊候著的衙役三步並作兩步跑到方長庚和餘覺殊面前,恭敬地行禮:“兩位大人快上轎吧,要是這些百姓驚擾了大人們,小人不好交差。”
方長庚和餘覺殊也不想被人觀賞,當即上了八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