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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海外通商,如今京城之中時常能看到金髮碧眼的外國人也有他的功勞。
只是風頭過盛必然引起皇帝的忌憚,前朝新帝繼位後就廢除了宰相,六部直屬於皇帝,內閣的權力越來越大。
又過了一個時辰,方長庚站得腿都快斷了,恨不得提起下襟就往地上坐。好在沒等他煎熬多久,一開始帶他來這裡的小太監總算又現身了。
方長庚簡直就跟看到救兵似的,兩眼發光盯著小太監,心中充滿了期盼。
那小太監看著他忍不住笑了笑:“方大人,皇上臨時龍體有恙,就不過來了,請大人先回去吧。”
方長庚被放了鴿子,可對方是皇帝,他除了歡歡喜喜地接受沒有別的選擇。
回到內閣值房,方長庚本著不懂就問的心理去了高淵那裡,把今天發生的事全部告訴高淵,然後得知果然是高淵在皇帝面前提起了他,今年正好是鄉試年,高淵推薦他任浙江省的同考官,不過也只是隱晦地暗示了幾句,沒有擺到明面上,就是不知道今天的情形和這件事有沒有直接關係了。
“當時屋子裡可有什麼異常?”高淵想了一會兒,眯起眼,滿臉的老謀深算。
方長庚凝神回憶了一下,覺得除了滿牆的字畫根本沒有其他值得注意的地方,於是道:“倒是沒有發現別的異常,唯獨牆上掛了許多字畫,看字跡像是皇上親筆所寫的。”
高淵緩緩地點了點頭,又問方長庚:“你說,皇上這番舉動是什麼意思?”
方長庚覺得高淵可能看出了蹊蹺,但不敢確定,於是反問道:“大人認為皇上本來就不打算現身,只是想考驗我一番?”
高淵目光深沉:“也不一定,但極有可能。”
這話說了跟沒說有什麼區別……
方長庚汗了一下,勉強開口:“難道是皇上想要考我字畫上的內容?”他也是胡亂一說,這些人不是最愛玩這些套路,可別被他猜中了。
高淵嘆息了一聲:“那你可曾看清楚上面寫了什麼?”
方長庚微皺著眉把自己看到的說了,高淵眼皮抬起來,認真地看他一眼:“你倒是挺細心。”
方長庚不知道高淵這是誇他呢,還是誇他呢?訕笑了一下,等他的結論。
“你多半是猜對了,皇上他從來不做沒有意義的事兒,既然都叫你來了,怎麼會突然說身體有恙讓你回去呢?”
高淵跟在昭武帝身邊這麼多年,自然比他更加了解皇帝的習慣和行事風格,又和鄉試任命考官在時間上重合,看來其中確實有深意。
高淵見方長庚陷入了思考,便說:“你在翰林院做了三年編修,又修史有功,的確到了外放鄉試考官的時候。只是你年級太輕,皇上唯恐你做事不夠穩重,擔不起這個責任,於是想看看你是不是一個遇事留心的人。”
方長庚被高淵一指點,所有的關節也就想通了,還有種欲哭無淚的感覺。
要是當時他沒有留意到那些字畫,豈不是意味著錯失這一次機會了?看來以後再遇到類似的事,他要多長一個心眼,誰知道有什麼陷阱在等著他呢。
“接下來你就好好準備’考差’,半個月之內皇上就該指派人選了。”高淵最後提醒道。
方長庚點點頭。
“考差”是在任命鄉試主考官之前對候選人們進行測驗,最後由皇帝根據考試的情況親自任命主考官。
昭武帝一向重視科舉,而鄉試的主考官負責命題和確定錄取名單,在人員選用上自然十分慎重,不僅要求是進士出身的在京大員,還要經過嚴格的考試實行差額錄取,最後透過考驗的人才能有這麼一個機會去地方上“人財”兩豐收。
經過這一次鄉試,被主考官所錄取的考生們都算他的門生,是一個極好的擴大人脈的途徑,在京的官員們爭破腦袋都想做一次考官,可以想象競爭有多激烈。
和家人說了這件事,徐修不但沒有任何喜悅的神情,反而憂心忡忡:“你一旦任考官回來,若是不出意外明年還能再升一級,雖說是一件可喜可賀的事,可這個升遷速度未免也太快,未必是福啊。”
方長庚遲疑了一下:“其實多虧高閣老的提攜,要不是他在皇上提起我,恐怕這個差事還輪不到我。”
徐修和高淵當年有過恩怨,對他尤其不屑,在方長庚面前也毫不掩飾。不過他從來不干涉方長庚的決定,更不會干涉他在朝中和誰交好。
“那是我多慮了,高淵既然肯提攜你,自然也會保護你,你就放心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