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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見面,內侍就躬身打千兒道:“請老祖宗的安。”
梁九功受他一禮,便道:“許久不見,你跟著殿下倒是痴長些許了。”
小六兒咧嘴一笑:“都是託老祖宗的福,兒子才有今日。”
“你知道就好。”
梁九功鼻子裡哼了一聲,他在內務府分位最長,底下新進來的小太監,為攀高枝,多會尋些年長的內侍拉扯關係。
小六兒本家姓陸,未進宮前,喚作定欽,年紀不過十五六歲,原是不指望能搭上樑九功這棵大樹,只是他生的著實是好,且心思靈透,梁九功只差使了他兩次就上了心,便放話出去,要人好生帶著。
陸定欽難得見他開慧眼,一聽此言,當即就奉茶跪下磕了三個頭,認梁九功作爹爹。
梁九功亦是愛他為人乖覺,遂接了他的茶,讓他在兒子堆裡序齒作了六子,也不想煩心的事兒,就命他改做六兒。
不消半日,內務府上下便都知陸定欽多了個爹爹,於是連忙改口,全叫他六公公。
康熙三十五年五月,因太子大婚,東宮上下俱是一片忙亂,梁九功便趁人手短缺之際,將六兒送與皇太子處,聽候差遣。
為避嫌疑,尋常他並不與六兒親近,除非遇見,方說幾句好生謀事的話。六兒也奇怪無端端的為何梁九功叫了他過來,於是請安後就問道:“老祖宗找兒子來,可有事吩咐?”
梁九功使眼色讓他跟著自己繞過殿去,一面行一面道:“找你來自然是有事,你卻又多這個嘴。咱家問你,這幾日太子殿下可好?”
小六兒笑道:“殿下好著呢,自聖駕回宮,無須太子監國,殿下便可歇一歇了。”
“太子妃娘娘如何?”
“娘娘也好得很。”
“不說前兒出宮去了一趟施府麼?怎麼,那樣也好得很?”
“老祖宗耳目通明。”
小六兒面上帶笑,心裡卻唬的撲通一跳。太子妃出宮一事,乃太后密旨,連太子都是瞞著的,卻不知乾清宮那裡從何得知?
他諾諾不敢言,梁九功冷笑兩聲,方道:“小六兒啊,你如今年歲漸長,這心眼也長了,不過總算沒長歪咯。咱家當初能送你去東宮,為的就是你機靈卻不奸滑,足見心地實誠,到如今……這實誠連咱家都不知道是好是壞了。”
他語帶機關,小六兒登時就明白過來,青紅著一張臉愧道:“兒子不敢。”
梁九功擺擺手,並不怪罪他,只是嘆氣道:“這樣也好,咱家知道你忠於新主,卻也不會為難你。只是今兒御前閒談,陛下問起一樁舊事,你入宮的晚,想必不知,等咱家告訴了你,你再留心打聽打聽。”
“老祖宗只管說,兒子無有辦不到的。”
“咱家還沒說,你妄自託什麼大!”梁九功橫眉斥他一聲,見他斂了神氣,這才將時人盛傳的皇后轉生為吉祥格格一語,低聲告訴了他。又道,“咱家猜著太子那邊定是不知的,不過其他人知不知,卻不一定。本不是什麼大事,君王心裡惦記,你就費點神問問。不過,也只能是問問,千萬別將吉祥格格的名諱說出來觸東宮的黴頭。”
六兒再不想他叫自己來為的這個,忙點了幾下頭,才似反應過來道:“這事兒真的假的啊?”
“呸。”
梁九功唾沫星子都吐了出來,恨鐵不成鋼一般的戳了戳六兒的腦袋,半晌咬牙低聲罵道:“糊塗東西,這等謠言豈能做真!吉祥格格的誕辰,那是兩宮太后親自說的,與太子同時,這麼多年過去,誰敢妄議?偏你嚼舌根,正經的該打聽不去打聽,專一在這上下功夫。”
小六兒讓他訓的不敢吭聲,直等唾沫星子散了,才道:“是兒子多嘴了。但是,這話裡足足牽進去兩個不能說的主兒,可教兒子向誰問去呢?”
他這話說的也對,吉祥名諱不能提,先皇后名諱自然也不能提,沒頭沒腦,卻讓人怎麼猜去?
梁九功想了想,也知事情棘手,忽憶起太子千秋正在五月,就問他道:“今年東宮千秋節,有什麼古怪沒有?”
他這般問,小六兒就明白是什麼意思,想了片刻便道:“這古怪非在一年,自兒子撥過去後,每年逢太子千秋,眾臣朝賀的時候,太子總是多飲一杯,說是以代故人。兒子那時還當是為了先皇后,如今聽老祖宗的意思,莫非是為著吉祥格格嗎?”
“那就是了。”
梁九功微微鬆口氣,太子千秋亦是先皇后崩逝之日,皇上素來不喜那日張燈,又為著太子歡心,所以只命人在東宮朝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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