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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木磬似的,磕出了聲響。
蘇贊和江月忙唬的都跪了下去。
康熙心火無來由四起,直覺煩躁得緊,揮手卻道:“起喀,都起吧,朕不過說兩句話,又沒要責罰你們,都跪著作甚麼?”
☆、第二十九章 隱情
第二十九章 隱情
梁九功等人口中稱是,終究不敢大意,仍是跪了謝罪。
康熙無聲嘆口氣,眼瞅身邊的老人不過面前這些許,能記得前緣的更是少之又少,他不是寡情薄意的人,總歸念舊,便道:“既然太后前番已經略作薄懲,朕就不追究了。你們幾個跟著朕的時日不短,嘴上素來嚴謹,朕心裡都明白,也只做是口誤就罷了。只是太子那裡……”他頓一頓,怔忡片刻,才又道,“太子那裡可聽見了?”
梁九功回道:“太子知否倒是不明。”
“不明就去查個明白,他性子痴,朕怕這些閒言碎語再帶壞了他。”
“嗻,奴才記著了,回頭定尋人問個明白。”
“那就去吧,蘇贊江月,你們兩個也起吧。朕不說,你們的差事便都不做了嗎?”
“是。”
活像歷經了三堂會審,直到康熙下了口諭,梁九功同蘇贊、江月才敢起身來,躬身退步出去。
一到殿門外,三人都出了一身的汗,其中江月尤甚,因事由她起,方才在殿裡,若非蘇贊替她在後撐著,說不定她就軟倒在御前了。
都是大風大浪面前過來的人兒,皆知此番是虎口逃生,蘇贊便一推江月,嘴皮子尚還利索:“託你的福,我和諳達幾乎沒做了你的陪葬。”
江月捧著心口,默唸幾聲佛爺,也道:“我何嘗不怕。莫道今早醒時,就覺得似有不祥,眼下果真是應了。瞧我這張嘴,受了幾年恩寵,竟忘了舊年規矩。”
“你這話很對,的確是忘了規矩,該打!”
梁九功雖侍立御前,卻向來待宮人親善,鮮少有此刻怒目的時候,他這樣斥責江月,江月越發惶恐,垂了頭默然不語。
頂上的旗頭穗子隨她擺動,一晃一晃的,直亂得人眼花。
梁九功無奈,便將餘下的話都咽回去,只道:“偏是哪壺不開你提哪壺。”
旁人不知,他卻是知道,當今皇帝雖後宮充盈,但心心念念之人唯有一個,那便是太子生母,已故皇后赫舍裡。芳兒。旁觀六宮,但凡有眉目似孝誠仁皇后的,哪個不得眷寵?現成的例子,八阿哥的生母良貴人,不就因著七分相似,才從辛者庫裡飛上了枝頭當鳳凰?
他一念及此,忽又想起皇上方才的問話,混沌的思緒彷彿被刀劈斧砍一般,剎那就清明起來。清明過後,又不由衷的害怕著。
人說空穴來風,並非無因。吉祥格格生辰同皇后忌辰同時一事兒,既有傳言傳進來,那必是先有傳言傳了出去。若當真,昔年太子在南書房跪求皇帝賜婚一事,便大大的不妥了。
君王尚在,儲君納後,傳將開,於國於家都是醜聞。
怪不得……怪不得吉祥冒死也要求太皇太后開恩,放她嫁出宮,怪不得她不要太子側妃之位……
“格格呀……”
梁九功口中無聲嗟呀,頓覺心裡難受得緊。
他是看著胤礽與吉祥長大的,那時看他們好到極處,真如戲文裡所唱,兩小無猜青梅竹馬,心裡尚還高興,只道他二人若修成正果,以後太子這漫漫長途的一生,也終歸是有個伴了。再沒料到後事發展,直如天降大雨,堤防潰決,並在一處,一發不可收拾。
初時,他怪著吉祥不肯虛與委蛇,後來太子妃入宮,他又替她扼腕嘆息。從沒想過,有一日,他會對她感激戴德。——多虧她退步抽身及時,才教皇室避了世人口誅筆伐的禍難。
姑且不論真假,單就太子娶轉生之母一言,就足以悖逆人倫,永世不得翻身。
他站在丹樨上,發著呆,暖暖夏風從殿前左右廊中穿嘯而過,熱辣辣的撲到他的臉上身上。
江月是不敢多說的了,只有蘇贊勸道:“諳達莫再氣了,一時失言的事兒婢子們都記著了,下次再不敢犯。眼下日頭正盛,諳達且回去歇會子吧。”
梁九功空空裡點一點頭,命她二人也去休息,自個兒卻往殿前走兩步,招手叫過殿外侍候的兩個小太監道:“去東宮尋一下小六兒,就說咱家有事吩咐他。”
☆、第三十章 千秋
第三十章 千秋
小太監領命去了,不多時便領著一個眉目清秀明眸靈活的小內侍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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