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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兀自扼腕,渾然不覺頭頂那道目光直欲穿透她的腦海,直達心底,看一看她的心究竟是什麼做的,怎麼就那樣的硬那樣的狠。
眼瞅敏瑜一別經年,竟是頭都不抬一下,胤礽冷笑一聲,禁不住就來了氣,便向兩側請安的宮婢道:“你們都退下吧。”
宮婢們唱聲喏,果然都知趣走開了。
唯獨蘇贊不在其列,見胤礽支使開旁人,恐生不測,便佯裝聽不見,仍同敏瑜一處站立著。
胤礽瞪她一眼,因為知道她是乾清宮的御前女官,倒也不敢甚為苛責,只道:“吾有幾句話要同侯夫人說,不知夫人方便不方便。”
敏瑜音色低沉:“太子請將。”
胤礽心火更盛,冷哼了一聲便道:“煩請夫人借一步說話。”
敏瑜不為所動,將頭垂的更低,卻說:“瓜田李下理應避嫌才是,更何況男女授受不親,臣婦怕違人倫,不敢僭越。有什麼話,就請太子現在就說吧。”
“夫人好伶俐的口齒,吾之前倒是低估夫人了。只是夫人也太抬舉了自己,夫人有夫,本宮有婦,夫人尚不知本宮所為何事,又何來瓜田李下之嫌,授受不親之說?”
胤礽氣到極處,幾乎口不擇言。他萬萬沒想到她竟敢拒絕他,亦沒想到她竟敢用這等藉口拒絕他。
什麼瓜田李下,什麼授受不親,往年她兩個在太后宮中親暱非常的時候,她怎麼不說這些話?這會子嫁了人,當了侯夫人,卻拿他做外人起來,怎由不得他心生不忿?
德住跟著太子出來,聽著太子同敏瑜的話語已然不善,怕他二人說越說越惱,忙從中打個圓場道:“殿下不是說要去見皇上的嗎?再不走,就怕遲了。”
“遲什麼遲?混賬東西!”
胤礽怒不可遏,方才一腔火正愁沒有地方發洩,不料德住在此刻送上門來,他便大加斥責道:“吾做事,何時輪到你們這些狗奴才說話了?豬油糊了心,你們見吾待你們和善些,便當吾是好說話的主兒,竟一日比一日沒有規矩了!”
他說時猶不解恨,一抬腳就將離得最近的一個小太監蹬翻在地,怒道:“方才本宮叫你們退下,你是聾了嗎?還杵在這裡做什麼?”
隨他同行的眾人見他發起脾氣,忙不迭都退了一步,蘇贊唬的心頭砰砰跳,只為了敏瑜還在,便硬撐著頭皮一動不動。
敏瑜雖過去與胤礽交好,也曾瞧他發怒的樣子,不過幾年不見,到底還是受了些驚嚇。這一驚,腦袋就懵了起來,便也將臉色一沉,呵責胤礽道:“有話說話,幾時跟那起子不懂事的學起打罵人的毛病來?要有氣,你尋了沒人兒地兒,什麼樣的東西不好扔不好摔,偏生要逞主子威風,難不成這滿皇宮就你一個人是主子嗎?”
胤礽讓她斥得一愣,登時噤住聲再不言語。
德住見狀忙忙的擺手,示意那小太監退下,一眨眼又給蘇贊使了個眼色。
蘇贊已然讓胤礽和敏瑜這一出一出的戲給嚇著了,見德住給她打招呼,便隨著德住走開了。
御道中終於只剩了敏瑜和胤礽兩個,敏瑜說完也自毀失言,抿了唇只管盯著腳下的地面。
胤礽發完火,又被敏瑜訓過一通,神智終是清明起來,看她別過臉似怏怏不樂,嘆了口氣便道:“三妹妹又是何苦?”
☆、第五十章 保重
第五十章 保重
敏瑜便也道:“二哥哥又是何必?”
一說完,兩個人倒都是怔忡住了。
這一聲三妹妹和二哥哥,還是昔年在宮裡彼此的舊稱。那會子因她二人生於同時,人人皆分不清誰大誰小,最後還是太皇太后出的主意,讓他二人抓鬮,抓著大的便年長一些,抓著小的便稍晚一些。
敏瑜不知胤礽偷做手腳,抓了一個在手裡不及看,就被胤礽搶了去一把撕了。她氣得窩在太后懷裡直哭,胤礽便將自己手裡的遞過來給她看,正是一個大字。眾人沒多疑,只是據此推測她的必然是個小字,所以序齒下來,就讓她稱呼胤礽為哥哥,胤礽也樂得多了一個妹妹。
一直到很久之後,胤礽才自己不小心說漏了嘴,言明那個紙條是他自己偷寫了藏在袖子裡,只等將敏瑜手中的毀屍滅跡,他才好一滅敏瑜往日的威風,逞逞兄長的本事。
這事兒鬧到太皇太后和太后面前,兩宮娘娘一方面為胤礽的小伎倆驚訝不已,一方面也對此事樂觀其成,終是沒給敏瑜平反,這二哥哥和三妹妹由是就叫開了。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