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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心無奈地暗暗嘆了一口氣,王先生拍了拍周思寧的肩膀:“如果她想要醒來的話,就總會醒來的,我們只要等待就好了;你也要好好保重自己的身體,不要還沒有等到她醒來,你就先倒下去了。”
周思寧沉默地低下了頭。
見狀,原本還想轉達慕容覺的問話問周思寧是否需要慕容覺來輪流換班的王先生,把手收回之後什麼話也沒有說就走出了房間。
立在原地良久,周思寧才再次若無其事地轉身回到三三的榻旁。
一直望著這邊的三三在周思寧走到床榻之前就已經再次閉上了眼睛。
直到身旁平緩的呼吸聲傳來,三三才再次睜開無神的雙眼。
三十六
三十六
自三三昏迷開始就一直陪在她身邊的周思寧怎麼可能會不知道榻上的三三的一舉一動呢。
什麼情況下三三才會說胡話、什麼時候需要給三三喂點水防止她脫水、什麼時候需要將三三轉一下身子防止她後背的傷口因長久的擠壓而生褥瘡;甚至就連三三臉上的每一個細小的表情變化,周思寧都看得一清二楚並並也全都一一清晰地記在了心尖上。
所以榻上的三三其實已經醒了的這個事情,周思寧就又怎麼不知道呢。
不管是三三那扇動頻率並不同於昏迷時的顫動著的睫毛,還是她那比之前冷硬了幾分的下顎和不自覺稍稍抿緊的嘴角,三三臉上的每一絲變化,都讓他欣喜若狂。
只是周思寧差點就脫口而出的歡呼和剛欲跑出去喚回王先生的腳步,卻被他自已生生壓抑住了。因為只是一瞬間,周思寧就明白了三三為什麼明明醒來了卻不願意睜開眼睛的原因。
更確切的來說,應該是因為他在這,所以她不願意看他一眼。
舒展的嘴角一點一點收回,因激動而握緊的雙手慢慢地鬆開;只是像以往那幾個日夜一樣,假裝若無其事的周思寧循例般地摸上了三三的額頭。
溫度的確有點下降了,已經醒來了的話,那麼接下來就應該沒有什麼大礙的了吧。
習慣性地拿過不遠處桌子上的茶碗然後用瓷羹小心翼翼地將水餵給榻上的三三;深知她肯定會有點抗拒所以早就準備好手帕在一旁邊喂邊擦。只不過明顯不同於往常的是,周思寧將一小茶碗的水喂完了之後就又倒了一碗,然後就假裝隨意地放在了榻上人伸手就可以拿得到的地方。
之後,周思寧就不再做任何逗留略有點緊張地輕輕地走出了房間。
在三三昏迷的整整十天裡,前三個晚上守在三三榻邊的周思寧基本就是一整天的不眠不休,之後的幾天他也只是偶爾地趴在榻邊小憩一會兒;其實他深知的身體也早已經到達了極限,只是他就是不願意離開她的身邊而已。
所以一得知三三已經醒來的事實之後,狂喜過後,緊接著湧上週思寧全身的就只剩下濃濃的疲憊和眩暈。
但縱使如此,也是勉強自己有條不紊地做完了一切事情並離開房間走出一段路之後,周思寧才允許自己暈倒在地。
幸好每晚都定時前去察看情況的慕容覺及時發現了倒在地上的他,不然依他那時候的身體狀況在初冬的晚上在戶外逗留一晚的話,那造成後果將不堪設想。
這一切,被周思寧故意隱瞞著的三三當然不知道。從昏迷中醒來的第一個晚上,榻上的三三睜眼睜了一個晚上。
知道第二天前來的並不是周思寧,但三三卻還是依舊假裝沉睡。
困了就睡,醒了就繼續漫無目的地躺在那裡靜靜地思考,餓了就吃,渴了就喝,有人來了就繼續假裝;就是從不去思考為什麼茶水和食物都會定時送來並放在她伸手就可得的地方,也不去思考為什麼自她醒來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周思寧的身影。
直到從昏迷中醒來度過的第五個白天,看不見周思寧的第五個早上,榻上的三三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
平靜無波的語氣,也並沒有注視著來人,更不關心來人是否會傳達,三三就只是睜著眼睛定定地望著床榻的正上方對著來人說:“叫周思寧明天過來一趟,我有話要跟他說。”
也就是這一句話,也剛剛把身體養好了一點的周思寧立刻就從榻上起了來,第二天如約而至。
雖然實質上只是個傀儡但在表面上早已習慣了以俯視的高姿態窺望著眾人的周思寧,此時此刻卻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靜靜地低頭遠遠地站著連向榻上的人投去一絲目光的勇氣也沒有。
“是不是其實我的失憶,也與你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