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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杏這純是謙虛,自己的書法可是經過名家指點的。
皇上點點頭:“寫的不好不妨事,心誠即可。”說著一指裡頭的耳房:“朕這幾日有些心煩,你去耳房裡替朕抄幾遍心經,也好靜心養性。”
林杏愣了愣,心說,是自己困極產生幻覺了嗎,皇上吃著半截兒飯,竟讓自己這個侍膳總管去抄什麼心經,自己這本來就困,要是再抄經,還不跟吃了強力安眠藥似的。
大概見他不動,皇上有些不耐:“怎麼?你不願意?”
林杏哪敢啊,忙道:“能替萬歲爺抄經是奴才的福分,奴才這就去。”說著走了進去。
這耳房估計是平日皇上小憩的地兒,等於是暖閣的裡間兒,設有床帳寢具,對面窗下有個小榻,小太監把文房四寶經書擺在榻桌上,又鋪好了白宣紙,用是金獅子的鎮紙壓住,讓林杏跪坐在小榻上抄經。
交代好便出去了,整個耳房就剩下林杏一個。林杏只能認命的開始抄經,心裡暗罵,你他娘靜心養性就得自己炒,讓老孃抄有個屁用啊。
這暖閣底下通著地龍,站著還不覺得,這一坐下就更暖和了,屁股底下暖融融,腦子裡都是催眠的心經,加上本來就困的不行了,林杏勉強撐著寫了兩行,就再也撐不住了,偷眼往外頭瞄了一眼,中間隔著紗帳,什麼都瞧不清,只隱約聽見輕微的杯盤之聲,估摸皇上一時半會兒吃不完,遂放鬆兒了下來,支著腦袋,靠在旁邊的窗戶上,琢磨自己就閉會兒眼,錯過盹就好了。
成貴進來,見皇上正用午膳,便立在一邊兒,打算等會兒再回方大壽的事兒,卻暗暗奇怪,這皇上用午膳,怎麼沒見著林興在旁邊伺候著,瞧了旁邊當值的小太監一眼,順著小太監的眼色,往裡屋望了望,隱約瞧見窗下的小榻上有個人影兒。
心裡更納悶了,林興這麼個侍膳的,跑裡屋去做什麼?
皇上這頓午膳吃的極慢,足用了半個時辰之久,吃完了揮揮手。
侍膳的太監最會瞧眼色,一瞧皇上的意思,就知道是留著林杏在暖閣裡抄經,心裡不禁暗暗佩服這位新上來的頭兒,果然得萬歲爺寵愛,不說別人,就說前頭的侍膳總管周和,伺候了萬歲爺得有十來年了,也沒見萬歲爺留下抄過經啊,自己跟著這麼一位得寵的總管,往後的日子可好混多了。
不說侍膳監的奴才們怎麼想,成貴算是明白了,鬧半天林興是替皇上抄經呢,親手接了茶捧了過去。
皇上抿了一口看向他:“你去了灑掃處?”
成貴心裡暗暗慶幸,虧了自己沒耽擱,要是懶一懶,這會兒萬歲爺一問,自己答不上來,不定就得倒黴了。
忙道:“老奴剛從灑掃處回來,萬歲爺交代的事兒也查問清楚了,灑掃處的管事太監方大壽,的確有負聖恩,剋扣屬下月例,私拿好處,老奴去的時候,這廝還妄想賄賂老奴,老奴瞧著灑掃處那些奴才也都給方大壽欺負傻了,連句話都不敢說,要不是老奴說是奉了萬歲爺之命,過去查問此事,那些奴才估計打死也不敢說出來。”
皇上眉頭一皺:“這樣的刁奴著實該死。”
成貴:“老奴已經讓慎刑司的趙豐把這刁奴當場杖斃了。”
皇上點點頭,站起來進了裡頭耳房。
成貴不敢跟進去,只在外間候著,心裡琢磨皇上對林興這小子倒是怎麼個心思,怎麼越瞧著越不對頭呢。
自己跟了萬歲爺這麼多年,就算對後宮裡的娘娘們,萬歲爺也是冷冷淡淡,怎麼偏偏就對這小子不一般呢,這小子倒是哪兒讓萬歲爺看上眼了,自己實在的想不通。
其實皇上自己也不明白,之前在御膳房遇上這奴才的時候,只覺著這奴才渾身都有股子股子鮮活勁兒,跟這奴才在一起說話兒,格外有意思。
今兒早上這奴才哭哭啼啼的,說自己像他孃的時候,讓他想起了當年自己養的那隻小兔子,柔柔軟軟可愛非常,尤其這奴才的一雙眼,哭的紅通通,卻又讓淚水洗的極亮,越發的像。
想著,不禁微微彎腰看向睡著的林杏,窗外的雪光映進來,把這奴才的臉照的分外清晰,這般細緻的端詳了一會兒,皇上忽然發現,這奴才雖俊俏,卻頗有幾分女子的柔美之態。
兩道細彎彎的眉下,那雙賊亮的眼睛已經閉上,垂下兩排濃密的睫毛,像是兩把小扇子,鼻子小巧精緻,嘴巴不大,卻紅潤潤的極又光澤。
這般撐著腦袋,衣領略開了一些,露出一截子雪白的脖頸,皇上的目光落在那片晃眼的雪白上,忽的心裡一蕩,呼吸竟不由自主沉了兩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