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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想起,自打林興給鍾粹宮的張嬤嬤帶走之後,到今兒都聽不見信兒,他也讓四德子掃聽了,可鍾粹宮門戶嚴謹,自己一個灑掃處的管事根本夠不上,誰搭理自己啊,別說掃聽林興了,連句話都搭不上,使了十兩銀子才掃聽出鍾粹宮根本沒林興這麼個人。
方大壽琢磨,那狗奴才不定是得罪了慧主子,一頓板子打死了,要不然,怎麼人好好進了鍾粹宮,就沒了呢。
心裡還可惜呢,覺得便宜了林杏,這會兒成貴一問,倒勾起了心裡的恨意,咬著牙道:“不瞞總管大人,老奴這灑掃處出了個狗奴才 ,不知給老奴下了什麼藥,老奴拉了好幾天肚子。”
說著,還恨恨的道:“這狗奴才就別落到我手裡,落到我手裡看我怎麼收拾他。”
成貴一聽就明白了大概,不用想也知道,方大壽嘴裡的狗奴才一定是林興,看來,林興在灑掃處當差的時候,不僅沒讓方大壽佔什麼便宜,反而把方大壽收拾了一溜夠,到這會兒,方大壽還咬牙切齒的想收拾林興呢,簡直就蠢到家了。
也懶得跟他廢話,開口道:“你這兒咱家來的少,今兒咱家走這一趟,是因聽說你作為灑掃處掌事,不思認真辦差,反而剋扣下頭的月例銀子,私拿好處,可有此事?”
方大壽一聽就傻了,心說,宮裡那個掌事的不這麼幹,拿好處,剋扣月例,早就成了不成文的規矩,這算什麼大事啊,怎麼總管大人還巴巴的前來問罪不成,莫非總管大人最近手頭緊,想從自己這兒弄點兒好處。
雖說知道御前當差油水多,不一定瞧得上自己的孝敬,可想來想去,也就這個理由還說得過去,忙側頭在四德子耳邊道:“快去把我那兩個金元寶拿來。”
四德子忙回去拿了出來,交給方大壽。
方大壽嘻嘻笑著,上前就往成貴袖子裡塞:“總管大人辛苦,這是老奴給您老喝茶的,您老別嫌少……”
見成貴沒推辭,方大壽越發覺得,自己這回交了狗屎運,只要能巴結上成貴,說不定自己也能謀個御前的差事。
越想越高興,覺得虛浮的腿腳兒都有了力氣,剛要再說兩句,就見成貴把袖子裡的金子拿了出來,本來還有些笑模樣的臉,猛然一變:“本來咱家還以為冤枉了你,可今兒瞧你這做派,竟然敢公然賄賂咱家,可見剋扣月例,私拿好處的事兒是真的,你當咱家跟你一樣不成,咱家為皇上辦差,莫不兢兢業業,若收了你這兩錠金子,豈不跟你這狗奴才一樣了。”
說著,拱拱手:“萬歲爺下了口諭,讓咱家查問此事,若查問是實,不用回萬歲爺,直接把你這狗奴才杖斃。”
成貴一句話,方大壽腿一軟,堆乎在地上,站都站不起來了,嘴裡卻道:“老奴冤枉冤枉啊……”
成貴點點頭:“咱家既奉皇命查問此事,必會讓你死的心服口服 ,來人,把灑掃處的奴才都叫過來,咱家倒要仔細問問有沒有剋扣月例之事?”
成貴一發話,不過一會兒工夫,灑掃處幾十個小太監就都到了跟前。
成貴略掃了一眼,灑掃處是宮裡最下等的差事,但能有點兒門路的,都不願意幹這樣的穢差,見不著主子,更得不了什麼賞賜,方大壽想落好處,自然要從這些小太監身上下手,這事兒也無可厚非。
只不過方大壽運氣差了點兒,他這灑掃處出了個林興,這小子就是方大壽的催命符,得罪了他,方大壽不想死都不行。
想到此,開口道:“咱家奉了萬歲爺口諭,來查問方大壽剋扣月例私拿好處之事,咱家現在問你們可有此事?”
成貴問了一遍沒人出聲,心知這些小太監是讓方大壽收拾怕了,接著道:“你們不用怕,這件事兒萬歲爺開了金口,勢必要查問個水落石出。”
成貴話音剛落,就見人群裡出來個小太監,怯生生的看了方大壽一眼,開口道:“奴,奴才來灑掃處有一個多月了,至今也沒見著一文錢,問了同屋的,說灑掃處的規矩,新人頭一個月的月例都沒有,以後每個月的月例,也要拿出一半孝敬管事大人。”
方大壽聽了,氣得眼冒金星,指著他:“丁大順,你胡說什麼呢,咱家知道你跟林興那狗奴才穿一條褲子,才胡說八道的誣陷咱家,我還跟你說,你別想著那狗奴才回來救你,就那狗奴才的脾性,不定早讓慧主子打死了。”
成貴倒是一愣,不禁看向那個小太監,年紀看上去跟林興差不多大小,身上的衣裳已經破舊不堪,臉上還有一道一道的痕跡,估計沒少捱打,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