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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粽子了,來前身上肯定也被搜過,周張還往後坐了坐。怕遇見個愛好血濺五步的武林人士。
人都下去了,周張又問。劉伯溫這次開口了,說的還不是正事兒——他抖摟著腿又抖摟捆著上身的那鐵鏈子,慢條斯理:“大人問的不誠心哪。”
周張真想讓劉伯溫立刻見識一下不誠心是個什麼意思!不過,他破口大罵之前,突然若有所思了——沒有金剛鑽,不攬瓷器活,這人膽敢如此囂張,說不定,這人接下來說的內容就特別關鍵呢。峨嵋可也算是川蜀系統內,好久以來的麻煩事兒了,只憑這一點,就足夠分量了。周張想:我就是再忍他一忍又如何——反正一會兒就能把這傢伙砍了。
於是沒好氣地揮了揮手,旁邊一個衛兵跑去搬凳子了。
劉伯溫抖摟了一下袍子坐下了。這次沒有等人問就直接開口了。火候已經差不多了,再抻著就真是在找砍了。劉伯溫道:
“大人你家封地在淮陽?,我也在那個地方當過官啊。”
周張就愣了一下。
一是沒有想到這土匪還有來歷,二是沒想到此人居然知道自己。雖然周張作為本地第二號長官,資料也算是半公開的,可是峨嵋是土匪啊,土匪給人的印象不就是應該目不識丁,大塊吃肉大碗喝酒那種?周張提醒自己不能繼續低估這男土匪,沒準這就是峨嵋女賊們寨子裡的狗頭軍師了!可是還是不由自主地放鬆了一下。道:“不錯。”就想起某一年跟著回鄉的時候,那幾個月的生活了。當時自己還小,府裡沒有後面那麼多事兒,更不用懂得什麼朝政什麼天下的。只看著藍得沒有邊際的天空,和綠油油看不見界限的田地,天地之間一個自己,那是多麼的無憂無慮啊。
劉伯溫又道:“宦海沉浮不容易啊!你這麼年輕肯定更不容易啦。”
周張聽得很舒服。可不是,人家都說我們是爵二代,誰知二代們心中的痛楚!爺做了巡撫,雖然也不是徹底沒靠家族,可是,難道是隨便一個誰都能做的穩的麼?為什麼他們都看不到呢。咱也是一大號的精英啊。周張聽到劉伯溫說話如此上道,忍不住露了個笑臉。劉伯溫可算是對手了。來自對手的稱讚,和平時自己手下吹拍能一樣麼?周張聽著劉伯溫說官話,沒注意就把官場上那套禮尚往來花花轎子眾人抬的習氣帶出一點來,主動問一句:“你也是下榜進士,哪一年的?”
劉伯溫哪裡不會聽不出這個“也”字?他微訝了下,接著恍然——本朝科舉是分“上榜下榜”的。“上榜”是考蒙古人和色目人的,題目簡單,取的人多,最後還給好位置做官。“下榜”是考漢人和南人的,題難不說,考上了,就算是第一名,也不見得能立刻有實缺。看周張這問法,這位巡撫,居然屬於主動參與更難考試的蒙古學生。本朝規定,類似這樣的,授官的時候每次提一等——也難怪他這個歲數就做了巡撫。
劉伯溫這樣想,口上答道:“辛卯年。”
周張道:“那可是在我後面了。我是壬戌年的。”
劉伯溫一愣:“據說題特變態的那一年?失敬,失敬!”
周張說這個就是等人誇呢。立刻謙虛:“哪裡,哪裡。”
兩人就順勢說了一會兒本朝教改,新形勢下的人才缺口應當如何度過之類的。
劉伯溫說的好好的,突然一拍大腿發感慨:“巡撫大人你也算年輕有為了,只是這眼下的仗,可不好打啊!”
周張毫無意外,心知:戲肉來了。劉伯溫準備說什麼,可以說,那是他坐著籃子一跳下來,雙方都心照不宣的——你出門去買二斤桔子,必然那賣桔子的會大力稱讚他家桔子如何百裡挑一個個不凡,你肯定東挑西揀,最好找點毛病來壓一壓價錢。這事情都是可以預料的——於是周張只揚了下眉,懶洋洋道:“哦?”
劉伯溫滔滔不絕源源不斷一瀉千里啊,語氣誠懇又和藹。如果不看此情此景,真好像冒死進諫一忠臣哪。劉伯溫道:“你是做巡撫的。這個打仗的事情本來就跟你沒什麼關係。你這個水平跟不錯啊(都快趕上我了),但是跟著你的這些人,跟你不是一條心啊!你們家朝廷,到處都在打敗仗呢。眼瞅著三天兩天氣息奄奄了,你們那個什麼地方的什麼,丟了幾個城。那個什麼地方的什麼,失了一些地。你這種時候能跑出來還不趕緊回大都去,居然返回來打……”此人長談一身,語調特別惋惜:“做錯了呀!”
周張本來就打定主意說什麼都不信。就準備著聽人說兩句,就把這“學弟”推出去砍了呢。結果聽這人絮叨著一分析,忍不住聽進去幾句。有道理啊!朝政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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