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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講無益,又生留有空間,讓她自己想。
壓在心口的一塊巨石放下,晴空萬里,又生開她那部凌志回去,途徑福利院時,她想到賀喜,車停放在街口,進去做整日義工,直到天黑才回。
聽見開門,陳鳳儀從廚房探出半個身,提醒她,“阿康下午電話打來,給他回個電話。”
又生忙回撥葉宅,才響兩聲便被接通。
那人發脾氣,“阿婆講你去聖母瑪利亞醫院,去找又講你回家,到底去了哪裡?”
“福利院做義工。”又生好氣又好笑,“阿康哥,你是巨嬰,一刻也離不開?”
電話那頭沉默,隨即惱羞成怒,“明日最好別讓我看見。”
“那好,我約四姨太喝下午茶。”
“明日我生辰。”那人似乎有氣無力。
又生忍笑,故作不知,長長應聲,“原來這樣啊,可我忘記給你買禮物。”
回應她的是嘟嘟結束通話聲。
又生進她臥室,櫥櫃下捧出早已買好的禮物,寫好祝福話,又電話給助理,叮囑明早過來,幫她送件禮去上亞厘畢道。
轉天,未等又生約喝下午茶,四姨太已找上門,她穿素色旗袍,配一支拉拉翁納斯鳶尾花胸針,氣若幽蘭。
開門的是陳鳳儀,四目相對,她遲疑,“你找誰?”
四姨太打量一眼陳鳳儀,“你是阿婆?我來找囡囡。”
三盞茶,她們圍茶几而坐,一時皆沉默。
四姨太先開口,她端茶敬陳鳳儀,禮數週全,“這些年煩累你,把囡囡照顧的這樣好,既然你知我知,不必再遮掩,我也就直說了,囡囡還我吧。”
話畢,她杯底輕叩茶几,先喝盡一盞茶。
陳鳳儀看眼又生,其實捨不得,她養大的,貓狗尚有情,何況是能說會道囡囡。
作者有話要說: 還有一更在晚上,我多多寫!
第37章 6號二更
時隔十餘年; 又生再次以四小姐身份回貝璐道莊家大宅。
若說面對陳鳳儀時; 四姨太尚且能維持儀姿,眼下只她母女二人; 再忍不住,抱住又生好一陣痛哭。
“媽咪。”又生高她半頭,將她圈住,不住拍打她背; “早想這樣喊,又怕嚇壞你。”
四姨太泣不成聲。
“媽咪莫哭,是件開心事。”又生偷偷反手抹淚漬。
四姨太強顏笑,連連道是。世間最奇妙莫過於血緣親; 以往她心裡有講不清道不明親暱感; 以為僅一見如故,從未往別處想,直到莊國棟讓她去醫院。
她們頂樓花房坐喝茶,四姨太細細看她,“那地方髒亂,是不是吃了好多苦?”
四姨太口中的髒亂地方,即是九龍城寨。
又生擲起鐵藝桌上的銀製茶壺; 為她斟茶,“開私。娼館的阿嬸住樓上,九叔租下龍津街一排屋,將舊鴉。片館改做賭檔,對門瞎叔走粉; 日日有吸毒佬光顧。”
四姨太止不住抽涼氣。
“惡人也有三分善念,媽咪不用擔心,阿婆照顧我和弟弟辛苦,他們多有照拂。”
儘管又生輕描淡寫,四姨太仍心疼,“今天起,家裡住下,再別回那地方。你阿爸還未回,他知道了也會開心。”
本以為又生會答應,哪知她卻搖頭,“媽咪,我無意回來住。”
四姨太愕然,隨即握住又生手,“是因為太。。。因為她?”
這樣荒誕的事,日後莊家如何對外解釋,又如何安排擁有四小姐“軀殼”的莊太初。
又生並不在意莊太初去向。幼時她記恨莊太初,希望有天能以勝利者的姿態將她攆出莊家,燒掉她的靚衫,砸碎她的水晶花瓶,撕掉她的羅馬窗簾,指鼻嘲笑她下賤。
只是人的想法總是隨心態而變,眼下在她看來,做不做四小姐不重要,能不能繼承大筆遺產也不重要,重要是她阿爺阿爸阿媽能認她。
“阿婆不容易,舊時她是河岸那邊大戶人家丫頭,戰亂逃過來,子女相繼離她而去,只剩我和弟弟,她為我們付出,無法用度量器衡量,她養我長大,我該奉養她。”
四姨太難免呷醋,只差脫口而出“我與她誰重要”,但禮數教養不允許她如此,還是忍不住道,“媽咪也會老,媽咪也只有你一個,你置媽咪於何地?”
又生笑,攔住她肩,“媽咪當然在我心裡,待你老了,我築大屋相贈,到時天天陪你喝茶看戲打牌可好?”
四姨太抹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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