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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二哥呢。溫老爹說今日賢王回京入了宮,老大老二進宮去和齊昱議事了。
溫彥之默默點頭,趴了兩口飯,“昨夜裡……皇上送我回的?”
溫老爹聽著,肅容吃著菜,嗯了一聲,正要說什麼,外面門房突然報進來:“大人大人,宮裡來人說和親之事忽然被高麗國君收回了!現下國君正在公館收拾,要帶著公主啟程回高麗,皇上來人請您入宮去勸勸。”
溫久齡聽得眉頭都打絞,頓時擱了碗就站起身,“胡鬧。”
他雖能理解國君心疼女兒婚事,而何時啟程返回屬地也是附屬國的自由,但這和親之事是高麗說出口的,至今還沒個定局,是拒婚還是換人尚未說好,高麗身為附屬國土,竟於此時忽然要拂袖而去,這將我朝皇上的臉面擱在了何處?將高麗自身置於何地?
簡直是幼童之舉。
溫久齡命人取來了官服,穿理好了就要出門。溫彥之猛扒了幾口飯連忙跟上老爹:“我也去。”
“你去做什麼!”溫久齡頓了步子就回頭瞪他,“回去。”
溫彥之直愣愣道:“邦交之中,有來亦有往,這是父親教我的。是故高麗要勸,皇上也要勸……兒子,去勸勸皇上息怒。”
溫久齡微微一怔,細想片刻,點點頭,“此事尚可挽回,若鬧得後頭邦交之中也尷尬,就枉費為父早年一番鋪陳了。哎……”他嘆著氣領著溫彥之上了車駕,回頭睨兒子:“你其實就是想進宮見皇上,是不是?”
溫彥之面無表情坐在對面規規矩矩道:“絕無此事。”
溫久齡唉聲搖了搖頭,苦笑著抬手理了理么兒後脖頸的翻邊,囑咐一二禮數,便不再說話,想回了高麗的事情。
其實有時在一片渾濁中獨醒,也是件很累的事。
朝廷邦交諸國中,總有如此如彼的國君、領主,任性起來吃不完要不完,忍不得一時,碰上今上齊昱這樣強勢的君主,多數時候都會因小失大。許多時候,各國使臣間都有種中庸平和的默契,萬事皆做得有條有理,生怕撕裂紐帶,然家國利益切身時,卻往往是上位者坐不住,盡出些叫人措手不及之事,搞得雞飛狗跳,人仰馬翻,這樣的事情從古至今,不勝列舉。
許多年了,溫久齡還以為高麗國君已不再是這樣的領主,誰知兒女之事一牽扯進來,國君還是像個大孩子。
關心則亂,關心則亂啊。
京中綿密雨絲越飄越大了些,因聽指引說高麗國君現下正在宣嵐殿向齊昱辭行,故溫氏父子下車由宮人舉了傘送往宣嵐殿走。
沿途宮牆迷濛在煙雨裡,溫彥之走著走著便覺鞋尖微溼,偶一舉目望去,四周金鱗般的蓋瓦屋簷將一宮一殿一臺各自方方正正地框起來分落各處,風中一絲塵泥的味道都沒有,不過輕拂來各部院宮殿飄出的薰香和冷磚石地的肅冷,路過宣嵐殿前的水道時,一池的碧水浮著落花,匆匆順雨,從他足下的石橋底流過,急急如瀉,好似半點情分也不留。
入殿叩首打禮過了,他隨父親移去下首立著,高麗國君由齊昱賜座,帶著公主在堂中敘事,鴻臚寺徐斷丞沉穩翻著話。
一來二去溫彥之聽明白,原來高麗忽然放棄和親之事,並非因國君瞧不上龔生或氣悶龔生拒婚,而是因壽善公主自己忽然變了主意,不想和親了。
和親之事一旦出口,在邦交之中不如兒戲。可此次內中曲折,並非為政事,而是這談及的二人當中有情分在,齊昱與高麗間都是清明的,既然事主要放了姻親,作為親友,兩個國君又能怎麼強求?若是強拉著要換人做成另一樁親事遮掩門面,兩邊又都暫且沒有合適人選,此時若是雙方都能如此各退一步,也確實是個好情狀。
故眼下場面倒不似溫彥之與溫久齡所想的生拉硬扯、氣鼓氣脹,只國君與公主都有些沉頓,好言說罷了,國君也讓溫久齡無需再勸,他奉上歉禮給齊昱致安,這就起身領著壽善公主走了。
溫彥之看著壽善公主闊衣背章上刺繡的環舞金鳳漸漸出了殿去,不禁有些悵然不甘,問齊昱:“這就算了?”
齊昱沉著眉頭道:“身在局中看不透,想不開,旁人再是幫勸,大約也沒用。”
溫彥之嘆氣:“公主若能留下就好了。”
溫久齡看他一眼,“那也得叫國君捨得,當初說你要去高麗都能扒了為父一層皮,壽善公主自幼便是國君最寵愛的女兒,想來不是同種情狀?”
齊昱舒出口氣,“罷了。溫大人,你攜些賞賜,隨同前去送送國君罷。”
溫久齡俯身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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