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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也被分封出去做了郡王,如今留在皇帝身邊的,就只有賢王和譽王。
譽王常年多病纏身,近日因連綿陰雨又病倒了,難當賑災之任。賢王其人麼,是個溫吞享樂的性子,根本不理事。當年定封號時,今上本戲言要稱其“閒王”,卻被禮部給記了下來,當作“賢王”。此賢非彼賢。
朝上眾人皆在掂量,此時唐太保道:“臣以為,如今的靖王年輕力健,有經世之能,必能代表皇上、王爺的心意,安撫受災百姓。”
齊昱聽在耳裡,明著點了點頭,心裡卻在百官花名上點了唐太保一筆。
那靖王齊宣,頂多能說是頭腦清醒些,模樣上得檯面,慣會用些活絡手段收買人心,後勤、採買之事尚可委任一二,若真要提甚麼經世之能,卻是莫須有的。唐太保身為靖王妃的父親,保舉齊宣,無非是為了讓齊宣履歷上多份實在的本事,前去賑災亦可提高靖王的聲望,將來好委任更多大事,順保他唐家榮華富貴罷了。
“代朝廷賑災一事非同小可,靖王僅任軍餉、內務採買之事,尚無公事歷練,怕是難當大任,”林太傅此時出列,講得清清楚楚,“況賑災之人本就當是皇上至親,賢王、譽王尚在,如何能夠避親就疏?”
這稀泥和得,連齊昱都要鼓掌。說來說去只說齊宣並不合適,言辭振振,卻也沒說究竟何人該去。
此時還是周太師踱了一步,出列道:“臣以為,譽王近日病下,實不宜操勞,靖王歷練未夠,亦無法勝任。念先皇在時,賢王曾理辦巡查、暗訪之事,到過淮南,此番再去亦能駕輕就熟。”
齊昱想笑。
賢王到過淮南的事情,自然人人都知道。可大家還知道,當年賢王到了淮南,採辦、暗訪的公事只拼得七七八八,卻是拐了個王妃回來,鬧到先皇跟前要賜婚。
先皇怒了好大一場,險些要將賢王貶為庶人。可見得賢王與那女子是真心鴛鴦,也不想就此棒打了一雙璧人,便成全了。如今賢王世子齊珏年僅六歲,竟能倒背《春秋》、《左傳》,比他爹是能幹了千百倍去。
罷了,再爭下去也無益。齊昱揮了揮手,“記下罷,朕看賢王挺穩妥,便著他三日之後赴淮南。”
底下諸官有想再議的,又想見方才徐郎中的前車之鑑,生怕自己也被派去荒野養馬,遂不敢再諫。
雨下到午後停了,齊昱用過午膳便著人備了軟轎,前往皇宮東側的欽樺宮去瞧瞧自己的皇弟。
溫彥之在後面亦步亦趨地跟著。
到了欽樺宮,齊昱沒叫人稟報,徑自下了軟轎,穿過重重廳室,到了內殿。
院子裡瀰漫著散不去的草藥味,管事的幾個見了皇帝,慌忙跪了一地,大呼萬歲。
裡間早已聽見外頭的響動,故譽王已披著件藕色的外袍迎了出來。他尚只有十六七歲,正應該是朝氣蓬勃的年紀,無奈被身體拖累,形色很是憔悴。
見皇兄來了,他難得露出笑來,剛要跪下去行禮,便被齊昱提了起來:“風都能吹倒的人了,還在乎這些虛禮。”
譽王想笑,卻是咳了起來,好容易平復下了,連連告罪,又問起淮南大水一事。
齊昱將早朝種種如是說了,還嘆了口氣,“若非你病了,哪裡能叫賢皇兄去給朝廷丟臉。”
譽王正待說話,卻聽齊昱身後立了個人,唰唰唰地寫著什麼。
“這是……”譽王目光落在溫彥之身上。
溫彥之抬頭見譽王瞧著自己,收筆跪下:“微臣內史府溫彥之,拜見譽王殿下。”
譽王恍然,“哦,內史府,起居舍人罷。”
齊昱有些頭疼,向溫彥之道:“溫舍人也是讀書人,難道朕與皇弟閒話家常,亦要句句記錄在案?此非君子之道。”
溫彥之梗著脖頸,“回稟皇上,皇上方才說賢王給朝廷丟臉,這亦是天下大事。”
天下大……
齊昱發覺譽王身後條桌上擺著個青瓷缸子,用來砸人尚很趁手。
譽王站在這廂,似乎聽見自己皇兄的牙齒已咬得咯咯作響。
溫舍人只覺得皇上陰測測地盯著自己,頭皮有些發燙。
“溫舍人起來吧。”譽王適時解圍。
溫彥之慢騰騰站起來,提筆又要繼續。
齊昱咬牙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溫舍人難道不知?”
溫彥之垂著眼道:“微臣當職載筆,不敢不視,不敢不聽,不敢不記。”
然後,唰唰唰。
譽王稍稍退了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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