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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是什麼也來不及再看,急急便擠出人潮,奔出城門去找了個靜處。龔致遠擔憂地一路在後頭追,不多時總算是趕上了,只看著溫彥之已然將淚拭去了,一雙眼還紅著。
龔致遠好生喘氣道:“溫兄,這是好事,你節哀,今後好好照看雲珠就是,如今秦尚書在天之靈,能得平靜了……”
——是,能得平靜了。
這平靜來得如此突然,幾乎叫人措手不及,忍不住就要落淚。
像是一把木頭勺子,將溫彥之胸中的鬱積全都挖出了,他頓然空茫起來,卻空茫得如此欣慰,只覺三年等待,三年努力,原以為此生此世都只能追悔,此生此世都不可能做成之事,竟然成真了。
“不過,秦尚書那麼快能昭雪,也多虧了皇上罷……”龔致遠立在溫彥之身邊徐徐道,“皇上一路都與我們同行,這皇榜怕是早備好了留給三司施壓,叛逆處決迅速,都未等到冬末……溫兄,慈為與樂,悲為拔苦,皇上這慈悲,盡是為了你啊。”他從溫彥之手裡扯過潤溼的絹子,拍了拍他肩膀,再想起方才行館裡和溫彥之說的話,又嘆了口氣,想了想,道:“或然……”
“或然皇上他,真能保全溫兄你罷。”
作者有話要說: 嚶嚶,我回歸了。細綱本來還有後面兩千,然而最近完全缺睡我眼睛有點睜不開了,明天再續!
謝謝大家沒有拋棄我!最近我三次元真是各種drama基本可以寫個青春疼痛短劇了,簡直滿腦子包!
以後更新時間應該都是早上,儘量日更補進度,所以大家可以中午下午看,之後防盜章節會做《大般涅盤經》,老規矩會比每章字數都少,碰上了建議可以買一買hh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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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萬壽節快到了】
日頭在西空沉了沉,未及晚飯時候,天色卻已泛出了暮霞。
溫彥之與龔致遠出了城門後,跟著兩個衙役走,一路聽著衙役帶鄉音的說解,行至江邊丘臺時頓見殷紅日頭下江面遼曠,水波動盪東流,全不似北地露月時節的千里冰封,只江風帶著冷汽向人袖口中鑽,方有些冬意。
衙役往下游遙遙一指:“大人,那邊就是縈澤口。”
溫彥之隨著望過去,江煙漫在不遠處,約莫二三里外隱約可見一方堤壩,壘得怕有百尺來高,一層層新紅舊棕,顯然是補過一道又一道的,竟就是歷朝威懾百官的那道淮水大壩。縈澤口看上去竟有些蕭索,不甚當得起威名,更有些當不起那花在它身上的幾百萬兩雪花銀子。壩腳有灰白的顏色,看不真切,他料想是助壩的砂石包袋。出京前的治水摺子中,早有人報到御前替這些填補砂石籌款,溫彥之鎮日在御前聽著,也已耳熟能詳。
其實一朝發起水來,這些砂石堪比鴻毛,留在此處,不過是個安心作用。溫彥之想起三月前齊昱在御書房裡批那摺子時的神情,輕蹙眉頭沉著眼,盡是深邃,對此自是清楚的,可饒是如此,卻還是提腕批了個“準”字。
只因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鴻毛之用,好過百無一用。
齊昱登基至今,翻年就是慶元三年,在御書房裡坐了幾個日夜,就為淮南治水擔心了幾個日夜。如今站在這江邊,面對縈澤口大堤,溫彥之忽而想,若是這方堤壩不再崩決,是不是齊昱今後在皇城明臺之上,也可早一刻放心歇息?
“對了,溫兄,”龔致遠看著這江景忽而想起了一事,“方才那皇榜,你瞧見右邊那張沒?”
溫彥之搖了搖頭,“寫的什麼?”
龔致遠笑道:“是禮部著發的榜文,江水滔滔、日月同輝歌詠一番,醒示百姓萬壽節快到了。”
溫彥之聞言一愣。
萬壽節?
……糟糕,這幾日忙裡忙慌兜兜轉,這等大事竟也忘了。
百官何人不知,萬壽節是暢月二旬,齊昱過生辰。過去年年在宮中執事,逢了這日,延福宮裡派出賞賜,四品以上官得金鏡珠囊、縑彩,五品以下官得束帛幾匹,內侍宮女亦有吉銀。禮部聚集京中耄耋之翁在乾元門外候著,取長壽之徵,吉時一到,便循序到紫宸殿上恭祝皇上長壽永康,一番規矩輪下來要過去大半日,正午禮制,齊昱還需珠冠玉綬為惠榮太后奉茶奉餐,感念慈母養育之恩,下午還有邦交使臣參見恭賀,夜裡一番大宴,間或指點一兩樁婚事湊喜,都是尋常。
上到齊昱本人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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