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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劉侍郎是比誰都著緊,今日溫彥之在下面出事,早該下去揍人了,他竟又如此坐得住?
——吵架了?
他用目光問旁邊的李庚年。
李庚年向他搖了搖頭:我不知道,真不知道。
沈遊方便就坐下,正要接著方才的河道改建一事說下去,卻見坐在對面的齊昱,忽然把手裡的茶盞咯噠一聲放下了。
“沈公子,”齊昱淡淡開口。
沈遊方:“哎,何事。”
齊昱笑得很和煦,揚了揚下巴示意堂下:“方才那個叫張公子的,是何許人啊?”
沈遊方心裡一涼,暗自給那張公子掬了尊佛。
——果然不是不報,只是時候未到。
☆、第44章 【錢財何止千千萬】
沈遊方說,胥州城裡,能自稱“爺爺”的張公子,只有官道督造**芳的兒子。
齊昱聽之瞭然,只道果真是此“張”。
雖不知這張公子是何人,可齊昱對他爹**芳,倒是有那麼些印象。五六年前,尚是周林兩家得勢之時,**芳也就是林家手下的一個七品參司,曾依著關係替吏部出了筆籌款,齊昱登基前,便由吏部念著好,輪到地方上來做了督造這麼個肥差。
官不大,只從六品,可過手錢財何止千千萬?胥州乃南北交驛,周遭過往官道六條,每季朝廷下撥的修葺銀錢,沒有十車也有九車,全是雪花白銀。
此番周、林落馬,林家反水免遭死劫,可家主林太傅被罷免、提訊,與案數人秋後處斬,到此也是元氣大傷。這**芳始終同林家打得火熱,不僅沒就此扯上干係搭進去,他兒子還如此跋扈放肆,也確然有些耐人尋味。
想來想去,不外乎是**芳早已四下打點好了。
然這打點的銀子,從何而來?
齊昱笑了笑,不再作想,只又聽回席間各人所說的河道改建一事。此事一直談到戲樓快關門,各方告辭時,齊昱留了沈遊方一步。
沈遊方愣了愣:“劉侍郎,還有何吩咐?”
“吩咐談不上,”齊昱同他邊向外走,邊道,“本官只想問沈公子,可有興趣管管督造之事。”
沈遊方挑起眉頭,默了半晌,笑道:“劉侍郎想讓草民,如何管?”
。
回到宅子已是二更時候,齊昱命人去知州府上取來兩冊賬目,只喝了盞濃茶,便命人去把龔致遠找來,自己也是一頭扎進書房。
龔致遠同溫彥之早早回來,已經洗漱乾淨睡下,正是迷濛入夢之際,忽被叫醒了提到書房來,還怕是方才戲樓裡的事情險些暴露南巡身份,要被欽差大人詈罵一頓,此時站在劉侍郎跟前,難免有些瑟縮。
可他轉念一想,明明是同僚為官,劉侍郎又與溫彥之是那個那個,方才事出之時竟也沒有前來解圍,這也著實讓人憤然。
兩相一衝,又不甚怕了,只梗了脖子道:“劉侍郎漏液叫下官前來,不知所為何事?”
齊昱煩悶數日,當然沒忘記這猴子在溫彥之房中多嘴之事,可此時正事頂在頭上,見龔致遠不甚恭敬的作態雖是不滿,卻也懶得發作了,只笑了聲:“龔主事為朝廷做事,倒似極不情願的模樣。”然後手裡將案上的兩本賬冊向前一推,“本官不過是得了兩本冊子,欲勞龔主事過目罷了。”
龔致遠一聽是正事,連忙打疊精神,將那兩本冊子接了過來:“……官道督造的賬本?”
齊昱靠在椅背上:“你瞧瞧這賬本,同朝廷撥銀對不對得上。”
龔致遠便立在案邊,就地翻了半晌:“劉侍郎,都對得上。”
齊昱皺起眉,正要問別的,卻聽龔致遠又補了一句:“可是,又太對了。”
“如何叫‘太對了’?”齊昱問道,“難道賬本不該對?”
龔致遠隨手給齊昱翻開兩頁,“大人容稟,就算是算師精良如九府者,統錄國庫進出,尚有未能言明出處之說,畢竟出賬無整,加之各處度量稱重有些微差別,白銀斤兩總不至完全相等,多少絲毫出入。可這賬上,每一處的白銀斤兩,細至毫釐,都是一模一樣,幾乎像是……像是……”
齊昱垂眼看著那兩本賬面上一模一樣的數目,替龔致遠講完了整句話:“像是抄上去的?”
龔致遠縮回手,訥訥地點了點頭,心想此言出口,無疑就是將這官道督造打上“貪墨公款”的鋼印了。他不由問了句:“劉侍郎,這官道督造,是何人啊?”
齊昱並沒有回答他,手臂支在扶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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