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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不然又是多的事情。”說罷,連忙拱著拳頭告退了,再不多說一句。
李庚年垂著眼睛看孫叔倉皇逃離的背影,心底盡是疑竇。
這世間,從來不可提之事,皆是傷心事,就好似齊政之死於他,康王之事於齊昱。這孫叔的話中,飽含深意,便是說沈遊方還有個哥哥,既然提不得,即是能叫沈遊方傷心。
能叫沈遊方傷心的好事,李庚年怎麼能錯過。
——難道就只許他沈遊方調查了本侍衛來戳脊梁骨,還不準本侍衛說他兩句了?
他笑了一聲,眼瞅著沈遊方抱著一摞賬冊從迴廊走來,踽踽獨行,只覺自己這兩日在船上鬱積的酸澀和憤懣都終於要消散了,一想到連日來不甘之事,這就能向沈遊方報復回來,他不由心情甚好,背抵在門柱旁,笑著叫道:“沈遊方,快來快來。”
沈遊方從賬冊間抬起頭來,見李庚年居然在對著自己笑,心底驚詫到連冊頁都忘記翻,唇邊不自覺就漾起個弧度:“走罷。”
其實他從來都覺得,李庚年並不是個模樣很出挑的男人,平日若沒有表情,李庚年的臉,就是一張暗衛的臉,冷峻且平白。可當李庚年一笑,眉梢會略微斜挑起,酒窩深深的,眼睛裡像是映了天光,仿若變了整張臉的線條般,神容倏地就和煦起來,分外溫暖。
就好像那日初見,他從茶坊二樓摔下,李庚年飛身接住他時的那個笑,一張平白的臉忽而生動,好似枯枝生葉子,春日奼紫嫣紅破了薄冰,開得漫山遍野,朝陽出來,融融曬在人身上。
沈遊方走出大門兩步,回過神卻發現李庚年並沒有跟出門來,不禁回頭看往門口,叫了聲:“李侍衛?”
可李庚年是不著急,只慢慢邁出門檻來,笑中帶了絲倨傲,眼神裡也盡含諷刺。他倚在門邊的石牆上,在沈遊方清風和雅的笑意之中,口氣輕巧地問道:“沈遊方,我倒是沒聽說過,你還有個哥哥啊。”
慶陽城裡沒甚好逛的,也不比胥州玩樂之地多,大約走了五六條街,齊昱和溫彥之都發現有些無趣,不由想坐下來歇歇。
不遠有個茶攤,兩人坐下後,見對面糕點鋪子有賣鹹蛋酥的,溫彥之從小喜歡吃酥,這就要站起來去買。齊昱一把把他拉住,且按坐在長凳上:“以後要甚麼,你就說,別起了興頭就到處跑,到時候又尋不見人影。”
——不就是買個酥?至於麼?
溫彥之愣愣地坐在長板凳上:“我從前在昌平住時,都是自己買酥吃。”
齊昱挑眉笑了笑:“以後你乖乖坐著就是,有事叫他們。”
他指了指四周的牆,兩個暗衛百無聊賴趴在牆頭上,無力向溫彥之揮揮手。
畢竟,同朝為官,暗衛著實辛苦。溫彥之也抬起手,揮了揮示意。
暗衛瞬間精神:“哎哎哎溫員外跟我揮手了!溫員外揮手真好看!”“明明是跟我揮的!”“滾犢子!明明是我!”……
齊昱一個凌冽的眼鋒掃過去。
暗衛頓時作認真站崗狀。
齊昱輕嘆了一聲,搖搖頭,轉身往街對面走,鹹蛋酥買了一打,臨掏錢,又想起李庚年好像也愛吃這類東西,便又買作兩打。店家包好油紙遞給他,他一回頭,竟發現溫彥之又,不,見,了。
——就這麼點功夫也能跑!
——這表現還想吃鹹蛋酥?
齊昱簡直想把鹹蛋酥摔在地上踩碎了。
此時兩個暗衛在牆頭無聲地動作,四隻手連連往齊昱身後指:那邊那邊!皇上快回頭!
齊昱回過頭去,只見溫彥之正耷拉了腦袋蹲在拐角處,看著堵牆發呆。
齊昱提著鹹蛋酥走過去,抬手一個栗子爆在溫彥之頭頂,“溫彥之,你是不是不會等人?叫你別跑你還是跑!”
溫彥之疼得悶哼一聲,捂著腦袋仰起臉,莫名其妙:“你為何打我?”
“忤逆聖旨,該打。”齊昱抬腳踢踢他小腿,“趕緊起來吃酥,世家公子蹲在街邊,像什麼話。”
溫彥之這才想起正事,連忙拉他袍擺:“你看,這牆上的管子。”
“甚麼管子?”齊昱垂眼,順著他手瞧去,只見溫彥之面前這堵牆的牆腳處還真懸埋了竹管,竹管的外壁半露在牆體外,首尾相連,幾乎圍著四體牆包了一圈。
“這不就是……蓄水的竹管?”齊昱也是起了興趣,蹲在溫彥之邊上,“這和你想出來那法子差不多,竟已有人用了?”
溫彥之側耳朵聽,眼睛一亮:“其中確然有水,此法果然可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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