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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味兒,燻的人連眼睛都睜不開。
季明德一襲直裰,坐在達摩祖師像下,笑溫溫望著自己膝下這些席地而坐的土匪們。他也吃酒,但不吃濫酒,不過也不反對他們吃。
“老大,下來吃兩盅吧。您瞧瞧,自從成了親之後,您連酒都不吃了,這可不行,咱們做土匪的,豈能不吃酒?”
還有幾個膽子大的,資歷老的幾番突著想給季明德灌酒,方昇平厲眼一瞪:“也不看看你們這得性,給咱們明德提鞋都不配,還好灌他的酒?快吃,吃完了好滾,明兒一早起來幹活兒。”
樓梯上忽而腳步聲踏踏,湧上來一群人,為首的一襲道袍,滿面細髯,四十由旬,高高瘦瘦。
這是榮親王李代瑁,他一目掃過,土匪們叫這個面目與季明德相似,又比他多幾分正氣的盛年男子給震住,面面相覷,直到有幾個識相的跪地叫了聲王爺,一群人才擦手的擦手,藏腳的藏腳,磕罷頭,抱著酒盆肉盆作鳥獸散。
“少源明日會在函谷關等你,與你一戰。”李代瑁仰頭,欣賞著四壁的十八羅漢像。十八羅漢本就是惡剎樣,巨幅,用綠松石,龍膽等物作顏料彩繪於牆上,降龍伏虎之勢,笑的森然。
季明德站了起來,一輩子沒怎麼跟老父親談過心的,默了片刻道:“兒子不懂您的意思。”
李代瑁伸手自己一隻細而修長的手,五指併攏又分開:“為父總共有五個孩子。”他合上拇指,又道:“如今剩下你們四個,無論那一個我都不想失去。但少源一心求死,我怕等我閉了眼睛,有一天他終要因為家庭不幸,婚姻不幸而自暴自棄,死在戰場上。”
“他殺不掉我,只會被我殺掉。”季明德斷然道:“我只是搞不懂,尹玉釗在長安現身,您是知道的,我在佈局捉拿他,您卻玩這樣一手,是準備叫我們兄弟相殘,然後好讓尹玉釗從中謀利?”
李代瑁道:“至少表面上看,是。所以為父約了尹玉釗至洛陽,有三千玄甲軍,為父會保證生擒他。但你,得去解少源的心病。”
“你拿寶如誘他?”季明德知道,若沒有寶如為誘,尹玉釗不會輕易來洛陽。
李代瑁道“屆時讓你的人早點帶走寶如,我在此單獨等他。”
……
李代瑁又道:“若少源為帝,德性是夠的,可他與本王一般,性柔。而你,季明德。本王就直說一句,你便以武力蠻力登上帝位,本王也蔑視你,不屑於你。
去函谷關,挑了少源的膿瘡,叫他甘心輔佐於你,而不是抱著破罐子破摔的心整日想死在槍頭上,本王才信你是真正有實力做帝位的那一個。”
季明德輕噓了口氣,忽而一笑,同樣高的父子,雖說同樣精瘦,可他混身蘊藏著無比的力量,而李代瑁是文人,空有一身清骨。
但那身清骨,足以傲視所有人。
看他華髮兩鬢,看他眼紋蒼蒼,也不過一個為了兒女而操碎心的老父親而已。
若不解開李少源的心結,踩著弟弟的頭顱,踩著他的不甘心登上皇位,不說李代瑁,便寶如也看不起他。
“放心,我會把他給你帶回來的。”季明德笑了笑,道:“這是李明義給你的承諾,他會做到的。”
李明義,是寫在皇家玉牒上的,季明德的名字。他其實代表著兩個人,季明德和季明義。
寶如是跟著季明德睡的,次日一早起來,季明德不在,小修齊在隔壁咦咦呀呀的叫著。
苦豆兒端了洗臉水進來,把青鹽遞給寶如,要她先涮口。
寶如含著涮口水推開窗子,外面日光白照,靜悄悄的,似乎沒什麼人。
苦豆兒遞了帕子過來,道:“李少瑜想一出是一出,大清早的,要帶陳家姑娘去登老君山,把大哥和福慧公主也帶走了,這院子裡,就剩咱們了。”
寶如頗有些埋怨:“我也可以去的,怎麼走的時候他們不肯叫我?”
苦豆兒笑著解釋道:“他們起的早,本來也是準備要帶您的,結果王爺來了,說有些話兒要與你說,正在福安郡主的繡樓上等著您呢。。”
李代瑁居然也來了,還在繡樓上等她?
寶如覺得這事兒著實有點怪異,洗罷臉,換了件衣服,便往繡樓而去。
李悠容這秀樓,是整座別院中最高的建築。分三屋,一樓見客,二樓起居,三樓是個閣樓,有敞開的涼臺,是供平日不出門的閨中姑娘們賞景,閒坐繡花兒的。
寶如一直上到三樓,都未找到李代瑁的人,一回頭,李代瑁居然就站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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