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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長日久,那個人就必須死。你是,你的族人也是。所以,你死的越慘,老夫越能討得太后娘娘歡心。”
寶如道:“季明德不會放過你的。”
尹繼業仰天長笑:“他倒是想,可惜老夫計高一籌。一個秦州小匪,屢次壞老夫的好事。明日我便將你高高掛在旗杆,他若不肯扔械投降,我更命人往你身上射箭,將你射成個箭簍子,看他從是不從。”
寶如輕噓了口氣:“地獄空蕩蕩,惡鬼在人間,說的,就是國公爺您呢。”
就這樣,隔著一座樓,季明德連著幾日無休,寸步不離的盯著薛育義,卻不知道自己最軟的軟肋,已經落到了尹繼業手中。
有四個一看就是訓練有素,身帶功夫的婢子一眼不眨監視著寶如。
繩索捆紮的太緊,寶如要那婢子扶著,才能躺到床上去。到了這種關鍵時刻,最重要的就是儲存體力,保養好自己的身體。
寶如睡到半夜,外面的歌舞歡笑聲不休,遂又掙扎著爬了起來:“好姐姐們,好歹解開繩子,讓我解個溺,好不好?”
兩個壯婦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大都督說了,趙姑娘心機之賊,天下無敵。要尿你就尿在褲子裡,待事情完了,侍衛長會替你換褲子的。”
倆人再相視,又是一陣怪笑。
寶如於是又躺了回去,外面吵吵鬧鬧,她還叫人捆成個蝦球一樣,居然也睡著了。
這一天是十月初四,是皇帝出城,要去檢閱回紇騎兵的日子。
李少源日奔夜趕,來牽制尹繼業那二十萬大軍,季明德帶著秦州土匪,要剿殺薛育義和尹繼業這兩條老狗和那五千精騎兵。
土匪是季明德的殺手鐧,寶如便是尹繼業的殺手鐧,可以想象,大亂之中,他只要把寶如綁在旗杆上,季明德和李代瑁兩父子,就只能等著束手就擒。
馬車搖搖晃晃,寶如叫兩個胖婦人簡直要擠成肉餅。
她今天越發病秧秧的,蠟黃著一張臉,隨時欲嘔。一個婦人看不過眼,給寶如餵了兩口乾餅子。
寶如笑著說了聲謝謝,就著那婦人的手啃了半塊幹餅,又喝了她幾口水,轉眼,車已經到校場外了。
四個婦人裡面,就這個好說話一點。寶如兩隻小手作揖,悄聲道:“求您了,趁下車的時候,讓我解個手吧,懷孕的婦人尿多,我真要尿褲子了。”
那婆子看了眼另一個,恰好此時馬車停了,已經到校場外了。她讓另一個先下,自己轉過身,道:“就地解了吧,一會兒我還得把你的手捆起來。”
寶如只得將就著在馬車裡擠了點尿出來,婦人解溺,味道自然不好,那婆子只得打起簾子散味兒。
趁此,寶如也打量了幾眼外面的情形。
外面一望無際的白,宛蜒似條玉帶,在高懸的明月下泛著冷光,這是結了冰的水。距長安不遠,能有如此一片冰場的,寶如想起來了,這是結了冰的灞河,灞河畔有駐紮京兆禁軍的校場,這是今天皇帝閱兵的地方。
尹繼業確實命人把她帶到校場來,是想牽制季明德了。她穿好褲子,便屈膝上前,乖乖的把兩隻手送給這胖婦人。
人心都是肉長的,便天下再窮兇極惡的惡人,對待寶如這種人的時候,總會流下兩滴屬於鱷魚的眼淚。
但尹繼業的手下可沒有這等好心。婆子勒肉三分,將寶如捆了個紮實。
皇帝要御駕親臨,檢閱騎兵。此時月明星稀,回紇綺兵已經用罷早飯,正在擦拭兵器,整理著裝。
季明德策馬到灞河岸邊,冬月間冰封的河面被一座大壩截停,唯獨澗隙中往外排著水。
這座大壩,灌溉著長安周圍一片又一片的農田和菜田,是壩,又是橋,橫在灞河之上。
校場內火焰燃燃,兵甲之聲不絕於耳,緊緊相鄰的灞河卻一派寂然。回頭,高高的旗幟隨風烈烈飛揚,他攥了攥手中佩劍,閉眼定了定神,轉身策馬回長安,去迎接天子儀駕了。
下馬車的時候,寶如深吸了幾口氣,忽而一笑,頭一次和肚子裡的孩子說話,居然頗有幾分尷尬:“季棠,你知道你叫季棠吧。”她大聲叫道:“棠棠,坐穩了,娘要飛啦!”
校場之外,是灞河沿畔。寶如小時候隨祖父來過這地方。
宰相和大都督巡營,除了正門之外,還可以透過灞河上的大壩,直通主帥樓。趙相當年為宰時,經巡校場,就經常從這條大壩上走。
這也是尹玉釗想要的,他雖隻字未透,但既是一母所生的兄妹,寶如就知道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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