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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東市就是平康坊,坊中主路成了個天然的溜冰場,梳著沖天辮,穿著大花棉襖的孩子們一人一隻小板凳,兩手凍瘡,熱火朝天,在路上使勁兒的滑著。
野狐和稻生兩個亦是自幼兒溜冰溜大的,連滑帶躥,就去趕孩子了。
寶如扶著苦豆兒下了馬車,喊道:“何苦了,車就停在這兒,我多走幾步又能怎樣,叫孩子們玩著去。”
下車才走了幾步,東邊一輛馬車疾馳而來,朝著寶如剛才所趁那輛馬車撞了過去。
寶如離馬車不過十來步遠,見野狐和稻生還愣著,尖聲叫道:“快,快去救孩子。”
有兩個梳著豎天辮的頑皮小子正在比賽,朝馬車滑過去,此時想收也收不住,若撞上去,命就沒了。
野狐和稻生兩個玩命一樣追過去了,苦豆兒抽劍,護在寶如身側。
恰這時候,一人自南邊飛奔而來,在兩輛車,四匹馬仰天的嘶鳴中,孩子們的哭泣聲中,兩腿一滑,雙手推上寶如那輛馬車,推著它往前挪了兩步。
車動,馬跑了起來,飛馳而來的馬與車未撞到寶如的車,卻將那人直接撞飛。
那是尹玉釗,被疾馳而來的馬撞飛於半空,撞在一顆樹上,腳尖點樹,穩穩落在冰面上,撣了撣身上牙白麵的袍子,遠遠望著寶如。
第214章 金三事
看到寶如在遠處他重重吐了口氣接著便想追過來。
想起季明德肩頭那道傷口寶如就來氣她道:“豆兒咱們走。”
方才那輛從東邊撞過來的馬車實在有點詭異空車無人,照準她的車就撞了過去。若非她有心要避讓孩子,在馬車上的話便撞不死,怕也得撞掉孩子。
光祿寺門前是個緩坡子,倒是沒有冰。寶如棉衣棉褲穿的太厚實走了兩步已是滿頭大汗再回頭,尹玉釗不知何時已經走了。
榮親王府就那麼幾個人難道卓瑪和老太妃果真成了一丘之貉是想借她出門而害她?
再或者是白太后?
權力幾經更迭美豔新寡的太后和小皇帝依舊被人轄制會不會是白太后想以她為突破口想要打破目前的局面?
到了光祿寺門前,寶如止了步待野狐和稻生兩個跟上來,四人一起才敢進院子。
光祿寺寺卿何蕭率眾就在院子裡等著給老太妃問過安,便帶寶如進了庫房。相比於皇家所需,老太妃燒給曹中書家的瓷器只是一丁點兒順帶的小貨物罷了。
七八隻三尺寬的大木箱,裡面先是刨花,再是桑麻,然後是軟紙,一樣一樣仔細包裹著。
何蕭親自開啟箱子,一樣樣遞給寶如過目。
從鳳彩描金卍字漆盒,到紅釉開光描金喜字果盤,各類彩瓷一樣樣取出來,雖只是在這黯淡的大庫房裡,同樣光彩豔麗,美不勝收。
寶如一樣樣摩梭過,愛不釋手,心說李瑩姑娘可真是好福氣,能有這樣一套御瓷做嫁妝,待李悠然成親的時候,她也得求著,叫李代瑁替她燒上一套。
她總覺得無論是誰想要故意為難,都不會一下就止,肯定還有後手。
驗完貨轉身出了庫房,在光祿寺的大院裡漫步著,聽寺卿何蕭絮叨些光祿寺的難處。中間一進,是光祿寺的官員們辦公的地方。兩邊是二層廂樓,高起一圈。幾乎所有的官員全部下樓,就在一樓的簷廊下站著。
野狐和稻生一左一右,苦豆兒在前,寶如始終處在他們三個中間,目光所巡之處,所有的官員皆是雙手頂額,彎腰深禮。
寶如從未受過如此大禮,頗有些疑惑不解。
何蕭也是看寶如懵了頭,解釋道:“滿長安城的人都知道,當日趙夫人在芙蓉園指劍大罵王定疆,率舉子鬧孔廟,便回紇汗王下長安,也是由您一劍挑開戰局,長安城才不致遭受劫掠,如今朝中文武百官,只要說起夫人,心中莫不敬仰,便為此,朝臣也會一力支援季大都督,和榮親王殿下。”
要說前一件事人人都知道也就罷了,孔廟之事,校場之事,寶如從未跟人提過,也不知是誰透了風出去,若非此番出門,還不知道自己如今在長安,竟也是個舉足輕重的人物。
兩列官員見寶如止步,似乎頗有些激動。這種激動,並非權力或者財富而帶來的威懾與脅迫下不得不存的卑伏。
而是那種,由心而發,要聽智者的妙言,良師的點悟之語一般,一個個耳朵恨不能像兔子一樣豎起來,雙手交握於前,靜靜的聽著。
何蕭以目鼓勵,顯然是希望寶如能說兩句。
說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