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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道韞陪著笑,看向阮玉的目光又多了幾分深思。
姜氏笑過後,又正起神色:“兩位弟妹,別的事都可以往後放放,眼下我要說的可是迫在眉睫。”
姜氏準確用上了一個詞,不僅沒有令氣氛緊張,倒現出幾分輕鬆。
“老爺做壽,各房各人都要表心意,我想問問你們,要拿怎樣的心意?”
話音落,姜氏跟秦道韞都看向阮玉。
其實秦道韞今天一直想問這個問題,然而問了便俗了,好在有姜氏,直性子的人倒也不必有許多避諱。
阮玉有些犯難。
早前查點嫁妝的時候看過兩隻盆景,後來定了蟠桃的那盆。
蟠桃祝壽最為妥當。
但是她睇向秦道韞……
秦道韞的一切都是金玦淼給的,按理,亦無可厚非,可是她的性子……
先前書香提及那些書的由來,她就已經很尷尬了,若是再要她拿個什麼重禮……
阮玉皺了眉,看秦道韞認真又略顯緊張的樣子……莫非這個壽禮是想自己出?可是她能出個怎樣的禮呢?
再看姜氏……
姜氏目光閃閃,明顯是想知道她打算送什麼,沒準還要事先傳揚出去,到時弄得盡人皆知,一是沒了心意,一是會讓人覺得她有多愛顯擺似的。
事實上,作為新婦,阮玉送什麼都不過分,但是她的身份決定此禮不可簡單。
然而春分的教導亦非沒有道理……今兒送重了,明兒又當如何?
而現在,那倆人都眼巴巴的瞅著自己。
她若送重了,又要她們如何?
想了想:“其實無論送什麼,都是當兒媳的一片心意。家有萬貫,拿出一千不算多。家徒四壁,哪怕是隻拿一片鵝毛,亦是重如千鈞。” 她這話,是對著秦道韞說的。
秦道韞飛快的垂了眸子,也不知在想什麼。
阮玉又道:“其實送什麼禮,怎麼送,都是給外人看的。真正的孝心都是在平日,在一點一滴。平日如何,老爺太太都會看在眼裡,記在心中,我想無論送上什麼,老爺跟太太都只有高興的份,是不會同咱們計較的。他們心裡啊,比誰都清楚……”
然而不由暗想,盧氏會怎麼想她呢?
姜氏一拍桌子:“我就愛聽四弟妹說話。來,乾一杯!”
姜氏當然愛聽了,平日她在金成舉夫婦跟前盡孝最多。
眼瞅著日已西斜,就要掌燈,姜氏喝得有點高,舌頭都大了,精神卻很好。見要撤桌,便嚷著要喝茶,還要秦道韞親自泡。
“四弟妹,你可是不知,三弟妹泡茶可好看了,那手,就跟蝴蝶似的。關鍵是泡完茶後,茶湯上還有畫兒。我記得上回是……梅花。對,就是梅花!”
阮玉也聽說過這等絕技,只可惜沒有親眼見識過,身邊既然有個高人,自然要一睹為快。
秦道韞被央不過,關鍵也是想跟阮玉展示一番,便“為難”的應了。
琴韻引眾人到了茶室。
小小的一間屋子,竹風寫意,竹簾飄香,甚是雅緻。
書香得意道:“這是我們爺專門為奶奶建的呢。”
阮玉眼瞅著秦道韞的笑意便是一僵。
姜氏拉過她,在她耳邊低語兩句。
她便看向書香,心中對金玦淼的剛剛升起的好感散了大半。
偏偏書香又道:“爺最喜歡看奶奶分茶了。奶奶,要不要叫爺過來瞧瞧?”
琴韻見眾人皆定在當地,不覺推了她一下:“就你話多,不知道分茶要安靜嗎?還不下去瞧瞧,看棋風幾個喝得怎樣了?別沒輕沒重的把四奶奶的人灌醉了,到時誰還敢來咱蘭若院串門?”
書香撅著嘴下去了。
琴韻焚了檀香,給各位奶奶行了禮,就囑咐小丫鬟拿茶具過來。
窗邊的櫥櫃裡,擺著好幾套茶具。
“就用那套蝶舞豆青釉粉彩的茶具吧。”秦道韞抬了眸,睇向阮玉:“是四奶奶送的。”
阮玉便笑了笑。
三人圍石案而坐,阮玉跟姜氏坐在秦道韞對面。
一時之間,室內鴉雀無聲,就連喜歡聒噪的姜氏都現出一臉凝重。
琴韻擺上茶具,小丫頭又抬來一小桶水。
“煮烘焙茶,用泉水最佳。只是現在這個季節,去玉泉山取水很難,只能暫用井水了。”秦道韞頗有些遺憾。
阮玉一瞬不瞬的看著秦道韞的一舉一動。